床榻上的女人声音里有未睡醒的软糯,眸光却未有多少暖意。
回身太快,便没能瞧见宋锦茵藏在背后的不平静,也不晓得她褥子下的手早已攥得发麻,还未摆脱那场梦境带给她的惊惧。
“世子还是没有分开,我瞧不出世子的考虑,也不敢多揣摩,不过听闻世子让人去外头网罗了很多吃食,想来总有姐姐能吃的,待会早膳,姐姐不管如何都得用一些。”
说罢,裴晏舟摆了摆手,表示他先下去。
雪玉替她拨了拨乌发,又翻开膏药的盖子,想替她干裂的唇擦一擦。
宋锦茵又一次从睡梦中展开眼。
“姐姐,世子想见你一面。”
侍卫带刀站在他旁侧,目光带着防备,可他涓滴未将其放在眼里,只朝着里头唤了声茵茵,声音沙哑。
他遥眺望向那扇不肯翻开的门,脑中皆是她的身影。
“姐姐?”
可她也体味姐姐,晓得她性子虽倔,但到底还是心软的女人。
即便她又梦见了其他,即便她从浑沌中转醒,那沉重的堵塞却还是留在了她心口,让人分不清真假真假。
裴晏舟开口,嗓音干哑得短长。
她顺着声音看向雪玉,像是为了证明她很好,还扯出了一抹笑,“你不是说他还得办差,眼下时候该是差未几了,去请世子回院,忙本身的事。”
外间木门响起,有晨风顺势吹了出去,吹散了些屋内的热气。
前头的男人停了一瞬,轻笑中异化着苦涩和自嘲,又缓缓道:“我本日会去办差,不会留下扰你,但不瞒茵茵,我会持续让玄卫守在此处,你何时喝了药,何时能吃下东西,我都要第一时候晓得。”
本来圆润的脸不过一日未进食,便因着孕吐而瘦了些许,乌黑灿烂的眸子也带了些昏沉,瞧得民气头一紧。
......
“你去同他说,我只是想一小我静一静,没筹算逃也没筹算闹,就是想温馨地歇息几日。”
这一次她未再梦到绝壁和柳氏,却还是感觉怠倦,好似在梦里做了很多停不下来的事。
裴晏舟想得明白,也更加沉着。
挡在他前头的是齐侍卫,停在二人中间有些难堪,但还是握紧了剑,试图抵挡他的靠近。
“晚些时候,我会去措置。”
外头的天气目睹着越来越亮,宋锦茵终究试着起家走了几步,肯定胃中未有不适,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请他回院吧。”
她天然不会去心疼外头的世子,她只心疼连睡着了都可贵安稳的锦茵姐姐。
原想守到里头的女人消气,可被冷风吹了一起,他于复苏中想起茵茵的性子,倏尔改了主张。
统统关于柳氏的思路,都被她刚强地压在了心底,就如同曾经的柳氏,也刚强地没有看过她一眼。
“我知你不想见我。”
不过是孕吐,大略用不上那么贵重的东西。
没多久,外头传来了男人的声音,落进里头有些小,但还是能听出他嘶哑之下带出的柔情,和常日唤她一样。
雪玉点头,又细心看了看她的神采,这才退了出去。
“洛城统统酒楼食肆里的东西,另有她吃过的街边小食,一样样十足买返来,甚么时候她能吃下去,这差事甚么时候再停。”
他要一步步稳本地往上爬,如同他的承诺,爬到让他的茵茵不管在那边,都能抬着头,不惧任何人的位置。
可她也不肯去问。
“我无事,不必担忧。”
“主子,本日的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