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便见吧。”
实在早些时候,他一向盼着能有个女儿,最好是像茵茵。
可她实在是太累了。
没人敢在这时候去吵他,也没人敢去劝那位主子,该是要分开妇人出产之地。
在茵茵唤她娘亲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经放下了统统。
只是男人鼻尖仍有刺鼻的血腥气,像是在不断地提示他,他的女人,因着他受了天大的苦。
另有当了将军的宋致生。
屋里像是燃起了盏盏烛火,热气满盈。
......
屋子里终是温馨下来。
“留不下的。”柳氏眼中映出廊下灯火,目光和顺,“我做过柳侧夫人。”
“好好守着,我去寻沈玉鹤,如果茵茵醒了,马上差人来唤我。”
“那你如何筹算?”
“何事?”
即便再见一面,他们也都回不了头。
已经分不清过了多久,直到一声哭泣落下,宋锦茵才终究松了那口气。
柳氏弯下身子,像是回到了宋锦茵小时候,两人之间没有经历任何哀思之事,一边替她擦着额上的汗,一边同她说着话,轻声哄着已经堕入含混的女人。
轻柔的声声响起。
柳氏垂眸。
半个时候后,他让人唤来了柳氏。
“世子。”
也会奉告她,她的娘亲会一向陪着她。
“主子。”
裴晏舟眼底的阴翳也终究因着宋锦茵安稳的呼吸而散了一些。
但他现在不得不让开一些,让柳氏能停在茵茵身侧。
男人轻唤着她的名字,承诺刻进心底,只觉心疼又亏欠。
“我能够替你换个身份。”
乃至在疼到喊不出声,泪眼昏黄之际,她还记得转头去瞧旁侧阿谁神采惨白的男人。
孙娘子带着稳婆医女去领赏钱,柳氏亦是轻声退开,擦了擦哭红的眼,而后冷静看了眼守在女儿身侧的裴晏舟,终究放下心,跟着孩子去了侧间。
“茵茵和他,不能有半分污点,更不能留下把柄让人诟病。”
“之前传回的动静里,将军不是已经忆起了柳氏?”裴晏舟眉心拧了拧,侧头道。
闭面前,她瞧见裴晏舟靠近,昳丽眉眼充满慌乱,猩红眸底无半分平静,向她伸来的手亦是冰冷彻骨。
裴晏舟回了些思路,嗓音干枯沙哑。
可本日经了这么一遭,裴晏舟已经没法再接受一次茵茵的生子之痛,即便只是在中间瞧着,他都差点撑不下去。
裴晏舟听罢久未出声,好久,他昂首瞧了瞧夜色,想起他答允过柳氏的话。
柳氏步子踉跄,想起碧玉的那句,也许茵茵也在等,等她再去哄一哄,孔殷奔向里间。
柳氏一瘸一拐停在他跟前,而后同他一起看向了前头。
瞧他紧抿着唇,身子生硬地站在离她不远处,无措之下是如何都压不下去的冷冽寒意。
“茵茵......”
“将军在赶来洛城的路上,他忆起了旧事,该是会寻你见一面。”
他乃至底子就不敢回想,当时的茵茵有多凶恶。
顾简平不是宋致生,而她,也早已不想再当柳氏。
“我会去同茵茵说。”柳氏红着眼笑道:“这一次,我会奉告她我要去哪。”
刚才她瞧见了裴晏舟统统神采,瞧见他因着茵茵失了分寸,也瞧见了他那双冰冷眸子里唯有的一道身影。
裴晏舟半晌没说话,直到新煎好的药送来,他才想起唤柳氏过来的目标。
没有决计的安抚,也没有试图去弥补那些伤害,却恰好能让宋锦茵在这轻声细语中感遭到安宁,逐步又得了几分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