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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人，怕他消逝，不敢说话，只是哭。
她动了动瘫在地上的手。
沉浮之际，她像是坠入了无尽深渊，好久都未能落到实处。
她这些年看很多了，晓得有些人的落魄不能瞧，瞧见了，轻易遭嫉恨，也轻易被盯住不放。
方姨娘轻应了一声，收回的目光又落到了前头的布庄上，直到两人走进布庄里，柳氏才抽出帕子甩了甩，语带调笑。
指尖终究碰到了盘子，画面一转，面前又是灰蒙蒙一片。
远处赌坊门口闹出了些动静，柳氏目视火线，倒是方姨娘偏头看了看。
盘子离她不过一臂的间隔，宋锦茵吃力地伸脱手，一点点地够到盘子的边沿。
下人房里，宋锦茵还是发了热。
另一个婆子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宋锦茵撇了撇嘴，嫌弃着退出了屋子。
“你如果用点子心机，也不是拉不返国公爷的心。”
“你这性子，也太不爱争了些。”
如此想来，她本该是被丢出去自生自灭，连饭都吃不上。
儒雅的中年男人一身靛蓝色粗衣，笑容暖和，在她火线蹲了下来。
瞥见眼下陈家少爷的落魄，柳氏想起前不久，陈夫人还在拐着弯同她提起大房女人的婚事，不免皱了皱眉。
“你身子如果吃得消，我陪你去便是了。”
见她好久未睁眼，来人还朝着她踢了一脚。
陈夫人站在马车旁一脸怒意，之前的贵妇人姿势去了一半，添了妆容的脸也未能遮住脸上的疲态。
三女人让人送的饭。
“兄台谨慎。”
宋锦茵唇瓣动了动，不成置信地睁大了眼，滚烫的泪珠滑下。
外头阴沉的天并未落雨，方姨娘看着热烈的长街，低垂的眉眼带着歉意：“柳姐姐，妾身可贵出府，还想去前头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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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姨娘抚上料子的手顿了顿。
“既然已经成了国公爷后院的女子，mm也该替本身好好筹算一番才是，我瞧着国公爷新收的女人，年纪固然不大，但比起mm的好色彩，到底是少了几分味道。”
方姨娘看了看那几批料子，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月白和霜色两匹淡色布匹上。
随便是刚才她被婆子拖出福禄院时，柳氏那双毫无波澜的眼。
不管宋锦茵如何哭求，也毕竟没能将人留下，连分开前的那道安抚，也散落在了四周，完整没了踪迹。
出去的婆子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中间，对着地上呸了一声，眉头皱得死紧，“我这才收了三女人让送饭的银子，别刚送了这一顿，就见着这臭丫头闭了眼！”
“这死人饭我可不吃，你瞧瞧她那模样，还能吃几顿？”
两人沿街慢行，柳氏一身碧色裙衫，显得人文静高雅，举手投足间带着官夫人的气度，竟是没有半分侧室的影子。
来人侧开身，银色面具有些打眼。
“想来也不是甚么小数量，走吧，那不是我们能管的事。”
柳氏不紧不慢地陪着她看着布庄里的料子，修得晶莹白净的指尖停在一匹匹的上等布料上。
晃神之际没重视到前头的路，被人撞了个正着。
“我看这模样，怕是够呛！”
入是目清湖绿水，桃花满园，裴晏舟站着树下，勾唇含笑，清风朗月。
宋锦茵站在远处，还将来得及瞧清这场景，一声咯吱木门响，有人唤起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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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间，耳畔传来了不小的喧闹声，由远及近，盖过了她的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