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茵微张的唇瓣嗫喏半晌,许是没想到裴晏舟会如此嫌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裴晏舟似被暖色感化,见她本就如羊脂白玉普通的肌肤,不过一日就又少了些赤色,在烛火下更透了几分,他眉宇便无端染上了一丝戾色。
“这......爷,您同许家到底还没到那一步,如果许家女人真带了您送的礼,怕是今后不好结束。”
“谁同你说的这些?祸从口出的事理还要本宫教你不成!”
见裴晏舟目光落到那些东西上,王管家让人翻开了箱子。
“不好结束就不结束,何况这些东西,许幼宜瞧不上,收着玩玩罢了。”
“陛下本日下了新的差事,微臣眼下没法多陪娘娘,若今后娘娘得空,臣再同祖母一起进宫请罪。”
她现在并未完整病愈,本是不消来前头当差,只是这些入库房登记的活向来都是她在做,王管家怕临时换一小我轻易出乱子,便好说歹说地将她给乱来了过来。
几人走进殿内,兽嘴里有淡淡白烟飘出,带着极淡的暗香。
外头俄然落起了雨,黑云遮住月色,夏季寒凉突然迸发。
只是连宫里的物件他都感觉不敷,不知三女人那处送来的头面,裴晏舟会不会对劲。
皇前面色顿时冷酷下来,透着沉甸甸的威压,“本宫不会委曲你,但你也须得懂事!京都城里不止一个裴家,只要你乖乖听话,自是有能让你稳坐主母之位的世家。”
话音刚落,男人高大的身影便踏进了雨中。
见他的身影消逝在殿外,皇后眼中才规复了几分凌厉,温暖的神采也淡了些许。
“礼不成废,臣拜见皇后娘娘。”
“宫里头的物件要另起簿籍登记,奴婢不知世子如何安排,便跟着王管家过来了。”
皇后并未责备,也像是没瞧见旁侧女子的神采,只同着他话着家常。
“不好幸亏屋里躺着,跑到前头来何为?”
“世子,这些都是皇后娘娘让人送来的物件,说是留着赐给未来世子妃,主子不知如何措置,便放在这处没动。”
“好端端的,如何就说到了请罪二字?你得空来瞧瞧本宫,本宫和陛下就已是万分欣喜。”
裴晏舟下颌紧绷,决计被他忽视的情感开端反攻,乃至有了想要摧毁统统的动机。
得了点头,裴晏舟分开得极快。
“微臣如何能同几位皇子比拟。”
裴晏舟见她薄弱身子退进夜色,没有涓滴踌躇,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垂在一侧的手也忍不住微微抬起。
“可姑母真要让他求娶许幼宜?许家也不是太子表哥一脉,如果起了旁的心机......”
“微臣现在的心机从未避人,娘娘何必挖苦微臣。”
可一想起现在的时候,他到底是没开口让她留下。
“都说了,私底下不必如此。”
“好了。”
“爷......”
裴晏舟当着皇后的面冷下脸,随即薄唇紧抿成线,移开目光。
这般看着,倒显得他过于多虑,也更加难以自控了。
裴晏舟袖中的手微微一僵,暗淡的眸子里像是有情感不断翻涌。
福了福身子,宋锦茵哑着嗓音开口:“是奴婢逾矩了,奴婢这就回屋。”
皇后娘娘被嬷嬷扶着从里头出来,眉梢带笑:“俪儿也是可贵进宫一趟,本宫一时欢畅,没来得及叮嘱她避着些,竟是让你们碰了个正着,快过来,不必如此多礼。”
他仿佛没说错,旁人也确切能做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