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们如果真蒙蔽了我......前几日我瞧着大姐姐那边,死个丫环,也不像是甚么大事。”
宋锦茵自进屋后便退到了一侧,规端方矩地低着头,盯着脚尖火线的空中。
“老夫人明察,奴婢们在三房多年,如何会做这等自掘宅兆之事!”
只是她的算盘还来不及打响,裴慕笙便抬了抬手。
裴慕笙暗自深思,在内心连连点头,更加佩服她母亲提出让宋锦茵来帮她的筹算。
宋锦茵想起前几日裴晏舟在上朝前意味深长的逗留,笑说她平账的本领也不差,她俄然就想到了碧玉。
可宋锦茵还是噙着淡笑,乃至还很有兴趣地歪了歪头,打量起婆子身上的外衫。
福禄院里本是温馨一片。
......
裴慕笙第一次瞧见宋锦茵伶牙俐齿的模样,常日见她,大多都是半垂着头,说话和顺细心,端方地挑不出一丝错处。
裴慕笙被吵得脑仁疼,随便翻了翻那两本册子,另有隐鄙人头各家掌柜具名的证据,随后指尖轻点,“她们二人确切不像是有这个胆量,毕竟这里头差的可很多。”
动静更加大了起来,婆子义愤填膺,仿佛十恶不赦的那小我是宋锦茵。
“必然是有些民气胸不轨,想在宴会当口,闹得三房鸡犬不宁,好顺了其他二房的意,再让外人来看笑话!”
两个婆子对视了一眼,笑容逐步生硬,眼中有惶恐溢出。
两个婆子拖着膝盖往前头动了动,“女人您想,奴婢们在三房院里干得好好的,今后到了要入土的年事,不知比外头的婆子们光彩多少,犯不着做这等子混账事!”
两人摆脱扣押往地上一跪,冒死磕着头。
站在同为大丫环的青绿身侧,刹时就将人比了下去。
听到这,本来不筹算同她们多费口舌的宋锦茵回过神。
“是啊三女人!老奴怎敢,怎敢动如许的心机!三女人可千万不能听信这丫头的一面之词,她到底不是我们三房的人,说不准是她身后的人,想看我们三房的笑话啊!”
不像现在。
“老,老夫人,奴婢也是为了替三女人省钱,万不敢,万不敢有旁的心机......”
只要听着两个婆子慌乱之下供出齐氏,这事就到了目标。
“奴婢们在三房多年,决计不敢在这等事上做手脚,还请三女人明察!”
“三女人,刚才返来的几个丫环小厮查到的都能对上,册子上的这些铺子,近半数,这两个婆子都未曾去过,暗里里,大部分物件也都是用的以次充好的东西。”
婆子慌乱之下看向宋锦茵,她们常日里经手采买,被一众奴婢捧惯了,眼下不敢同三女人直接对上,下认识便想挑上一个身份不高的。
“是吗?”
“我虽感觉你们能够没这个胆量,但要还你们明净,该查还是得查。”
裴慕笙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神采顿变的两个婆子,抬手捋了捋随便搭于双臂上的嫩黄披帛。
那双澄彻水眸不知在何时感染上凌厉,背脊笔挺,青色婢女衫都遮不住她浑身透出的气势。
裴慕笙看了看中间的宋锦茵,见她从丫环手中接过旧册子放在桌上,并着新的一起,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裴慕笙又伸手点了点册子背面标出来的数,“我和锦茵过了数遍,中间差出来近二万三千两,确切省钱,只是这笔银子,我可没见着返来一个子儿。”
“哪怕是要让后厨过一遍眼的入口吃食,也被她们寻到了替代之物,有些虽不算差,但奴婢问了竹雅院小厨房里的厨子,那些东西,比不上三女人所定之物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