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将我活埋的大院子的仆人叫胡寿康,曾是本地的一名大名流。
一九四九年底,故乡解叔,胡寿康再次返来,这时他已年介花甲,流散了四十多年,他倦了,想叶落归根,安享暮年。
他一辈子在外流落,田莫种土莫挖,稼穑一窍不通,耐久练功的原因,固然年满花甲,身材却还结实,体力不比后生差。他和堂弟结成合作组,有精通稼穑的堂弟操心,日子倒也过得去。
胡寿康此番归家有点落魄,传闻是在路上先遭兵匪后遇强盗,身后是娇妻冲弱,被十几条钢枪顶着,他空有一身本领却不敢稍动。只能咬碎钢牙,眼睁睁的看着行李被洗劫一空。
我不解地望着他,那猫儿岭和胡家冲虽说诡异妖邪,也不至于如此凶恶吧?
公社来人,区上来人,县里来人,整整找了三天,一无所获,反而在猫儿岭又失落了二人。
当时候的天下兵荒马乱,盗贼横行,大师暗里猜想他的钱恐怕来路不正,就他那身本领去唱戏,恐怕也只是个幌子。但是谁也不敢说,周边的盗贼慑于他的本领,也没人敢打他的主张。
当夜无月,四周的村人闻声猫儿岭上有狐狸怪叫了大半夜,清脆的声音高亢悲凄,一个个听得毛骨悚然,第二天胡家冲直到中午还没人出来,大师也没在乎,夜里大队开会学习,胡家冲无人参加,派一个叫胡六的人去叫,倒是一去不返,比及散会也没见人返来,干部非常恼火,第二天一大早亲身上山,路上遇见胡六,却见他浑身伤痕衣衫褴褛躺在路口,人倒是疯了,及至到了胡家冲,家家都是房门敞开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