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前几日，姚卿在安国寺给先夫人做过法事？”嘉泰帝顺手放下一颗黑子，眼睛盯着棋盘，好似闲谈普通的开口。
“她当然要拦着了，她话还没说完呢。是不是前面又提及我在安国寺时，丞相府也去做道场的事了？”
说到这儿他想起来了，当日他确切只是问了姚家女儿有没有订婚，说想和姚汝清做个后代亲家，姚汝清当时就说求之不得，商定上巳节相看，他也就没提起人选。厥后上巳节姚家女儿因故没能参加，不久又犯了旧疾，此事一再担搁，竟从没说透过。
嘉泰帝昂首看向劈面的姚丞相，道：“还真是巧了，孝献皇后薨时，太子也是四岁。这十三年，朕不大喜好见太子，恐怕你们心中都在嘀咕，实在朕不过是因一见他就想起孝献皇厥后，心中感慨，这才少见他罢了。”
“就是这话。”嘉泰帝厚颜无耻的把臣子这句替他装点的话当了真，“朕一想，朕尚且如此，太子定更加记念亡母，便打发他也去安国寺祭奠孝献皇后，昨日才刚回宫。”
“殿下说，这叫美人鱼，这些画儿连起来是个故事。”楚林固然迩来很得严昭看重，却并不敢怠慢史忠让这个太后留给太子殿下的白叟，“不过殿下没说是个甚么故事。”
“何事？”嘉泰帝一边问一边叫姚汝清起来，内侍随即小碎步奔出去，禀道，“二皇子殿下带着十几个内监冲进楚风阁，把三殿下给……”
姚汝清当即辞职出去，小内侍才把憋着的三个字说了出来：“打晕了。”
皇后的应对在严昭料想当中，以是他脸上没甚么神采，一边洗手一边问：“父皇如何说？”
高望嵩人很油滑，一张脸却长得方刚正正，他跟吴皇后那边儿联络紧密，不太信赖郭德胜的判定，就说：“汉高祖请不来商山四皓，姚相倒是陛下钦点的丞相，二者不成同日而语。再说，姚相也没为……”他说着指指东边，“说话啊！”
“这……是臣曲解了……”姚汝清一脸难堪，“臣当时觉得，太子尚未婚配，陛下既然提及后代婚事，那定是为太子选妃……”
“唔，说来，朕与姚卿不但年纪附近，连丧妻的时候也差不太远。”嘉泰帝再落一子，叹了口气，“朕前些日子俄然梦到孝献皇后，醒来一算，她去了竟有十三年了。”
嘉泰帝不悦，将掌中棋子丢归去，却说不出甚么辩驳的话来，正要叫姚汝清先起家，内里守门的内侍就出声禀道：“陛下。”
嘉泰帝细心端量姚汝清，见他神态朴拙、不似作伪，心中便松了口气，摆手道：“是去做法事，又不是别的，没甚么好拜见的。”他拈起棋子持续下，“倒是太子的婚究竟在不能再拖了，朕本日不叫旁人，就是想听听姚卿的至心话――依卿之见，该被选个如何的太子妃才好？”
“皇上就说二殿下莽撞鲁莽，也怪不得姚相，叫娘娘好好管束二殿下。皇后娘娘似是没想到皇上会这么说，愣了一会儿才承诺，又说该叫二殿下跟您好好学学，把您去看望三殿下的事讲了出来，皇上当时很不欢畅，要叫了您去问，被皇后娘娘拦住了。”
“商山四皓是隐逸之士，汉高祖都请不来的高人，却被太子刘盈请来了，显见刘盈已得民气。我们那位皇后娘娘自作聪明，觉得陛下传闻殿下与姚相有来往，会更加顾忌我们殿下，进而……”楚林说到这儿俄然愣住，拍了本身右脸一巴掌，“哎哟，如何又嘴欠！这内里的事儿，史爷爷必定比小的看得明白，哪轮获得小的在这里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