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久候多时的花如练在瞥见叶则的一顷刻立即瞪大了眼睛。
如果他直接穿戴南海佛门弟子的服饰进了名满天下的倚春楼,不消几日,道真方丈定然要派人杀过来瞧一瞧究竟是谁堕了南海佛门的名声。
池韶司看了看他,指尖把玩着光滑圆润的红色棋子,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不会是想要趁机跑掉吧?”
叶则心中一哂,乖乖地闭上眼睛。
莫苍海笑看着她,“女人,明人不说暗话,还请奉告我你们来凰山城的真正目标。”
池韶司义正言辞道:“可我们又不是去喝花酒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佛门不是有句话叫‘我不入天国,谁入天国’么?江女人还在倚春楼刻苦,你还要顾忌那些俗世端方吗?”
叶则一怔,立即回道:“不肯。”
贰心中喟叹一声,问道:“……阿则,你愿不肯意出家?”
奉茶的婢女眼尖地认出他是凰山城的少城主,立即去请出了倚春楼的老板娘。
直到叶则唤了他一声,他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
叶则闻言沉默,半晌后却悄悄笑了起来,“你们天魔教的人提及话来是不是都那么舌灿莲花?”
叶则:“……”
池韶司戏谑道:“阿则,你的自称可要改一下。不然到了倚春楼,岂不是不打自招?”
叶则不由道:“又不是真的头发……”
叶则阖上房门的时候,池韶司眼也不眨地看着他笑道:“也罢,来日方长。”
叶则微微偏了下头,就听到池韶司说:“别动,我还没看完呢。你也不想身份透露,堕了南海佛门的名声罢?”
池韶司的眼神有一瞬的恍忽,他感觉本身好似曾在那里见过这一幕。
叶则依言转过身去,仰脸望着他。
叶则摇了点头,说道:“不必了。”
莫苍海猜疑地打量着他,“……削发人?”
“是,公子!”
“带我们去看看迩来被客人藏在倚春楼的女人们。”
池韶司发觉到他已有了松口的迹象,便笑道:“我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阿则如果不信,尽管看我今后的作为。”
亲身将四人领进了三楼的雅间以后,老板娘立即叮咛婢女将倚春楼内的几个红牌女人都叫过来。
他拍了鼓掌,雅间大门悄声无息地被人推开,倚春楼的老板娘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了出去。
池韶司跟上他,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门。
她们莲步轻移,低眉垂眼,美得各有千秋,全部雅间仿佛都为之亮堂了几分。
叶则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施主方才是想到了甚么?”
池韶司将手中的木梳放在打扮台上,拿起一顶白玉冠,将拢在手中的三千青丝收进冠中。
“莫公子今儿是来看小巧女人的吗?”
乐声停了,六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向着莫苍海盈盈一拜,便退出了雅间。
叶则看他一眼,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说道:“贫僧在佛前苦修,不为来世,只为此生。”
他沉默半晌,艰巨地开口:“你……你闭上眼睛。”
叶则宣了一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恰是贫僧。”
池韶司忍俊不由道:“我的易容术可不会教人等闲看破,你尽管放心罢。”
叶则正要开口伸谢,又听他说道:“你不必对我言谢,若非要谢我,不如留下来陪我多下几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