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宫安插在北地的探子得了个动静,池韶司只要杀掉一小我,走火入魔之症就能不药而愈。”江清秋唇边一丝嘲笑凄厉至极,“杀你一个,能换来江湖安宁,你说南海佛门会不会同意?更何况走火入魔之人六亲不认、嗜血滥杀,池韶司武功又刁悍如此,难保那些宵小之辈会把歪心机打到你身上来!你师父为了保你,只能狠心将你逐出师门。”
江清秋直言回绝:“你一人在外,我不放心。”
思及江岚带着几分威胁意味的话语,叶则转了个弯,没有回寝屋,而是往通往沿岸的水云宫偏门去了。
江清秋沉吟半晌,意味深长道:“你说的话,也有几分事理。不过……在你离宫之前,须得办了你的毕生大事。”
叶则嘲笑道:“您堵住了我的眼耳口鼻,不准我探得究竟本相,莫非还不允我分开吗?”
为首之人恰是“紫罗刹”――江凝紫,她五感灵敏,立即发觉到有人靠近,抵在剑格上的拇指一动,一截颀长敞亮的剑身便露了出来。
江凝紫垂首恭谨道:“是。还请少主稍等半晌,部属这便去叨教宫主。”
江岚也在殿内,面纱已除下,面貌之盛堪与日月争辉。她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睛瞧着叶则,目带切磋之色。
江岚笑了笑,问道:“少主但是在为师祖所提之事费心?”
叶则沉默了一会儿,道:“只要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与其躲着他,不如让他奉上门来,瓮中捉鳖。”
江岚心中妒火更炽,却只能强压下去,说道:“少主,现在三日将过,明日你便要答复师祖了。你既然必定没法、没法与池韶司那厮……共结连理,应了师祖又有何妨?”
江岚内心一紧,忍不住问道:“……你不肯意吗?莫非我不敷好?”
不等江岚答复,他就独自分开,留下江岚在原地单独生闷气。
叶则手中的藏心剑如影随形,竟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心。
话毕,他回身便拂袖分开,纤尘不染的红色衣袂扬起落下,凛然如剑光。
闻言,江清秋赞成地看着他,江岚倒是惊得掉了下巴。
叶则轻功极好,一起在东湖上踏波逐浪,不过斯须便到达了湖心的玉衡岛。
可惜这一点,除了他本身,谁都不晓得。池韶司恐怕都不晓得,本来他在叶则心上如此职位超然。
叶则终究转过了身,说道:“分开水云宫,于我而言并驳诘事。女人何必威胁我?”
叶则偶然刁难,便道:“既然如此,烦请队长通报一声。”
她咬牙道:“……少主,你自小在南海佛门长大,不通世俗情面。男人之间,岂能有那违背纲常伦理的肮脏豪情?池韶司那魔头欺你赤子之心,骗得你好苦!”
叶则玩味地“哦”了一声,问道:“你就不怕我在结婚当日悔婚么?”
叶则瞥她一眼,内心赞了一声倾城才子,便淡然自如地移开视野,回道:“水云宫的茶天然很好。师祖,我有一事想要就教您。”
江岚盯着他的背影,苦笑道:“我若不争不抢,莫非有人会双手奉上?更何况,师祖也是一心为了你好,怕你分开水云宫后了无牵挂,又与他……旧情复燃。你一日不肯结婚,她便一日放不下心,如何会允你分开?”
叶则垂首看她,这女子是水云宫保护队的队长江凝紫,江湖人称“紫罗刹”。她一袭深紫衣裳,长眉斜飞,薄唇冷目,一看面孔便知不是好相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