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水河县城距烽火比来的归化城有一百多千米,何况离西安的八旗驻防很近。朕会从八旗中遴选精干的护嫁将军,驻扎在公主府四周保卫。等过几年,战事完整安定,曦儿住哪儿再做商定。”康熙为了让蓅烟心安,把统统事情都安排安妥,并且一五一十的奉告她,免得过后她挂着心总感觉胤曦过得不安生。
惠妃捧着小后代穿的肚兜鞋袜等物至枕霞阁存候时,未入殿便闻声康熙开朗大笑的声音,待进了屋,又闻见胤兰娇嗔抱怨,“皇阿玛太奸刁了,用心给我下套!害得我又输了一盘!额娘,你评评理!”蓅烟一只手伏在康熙肩膀,对着棋盘指指导点说:“你让她一盘又如何?每回又要她陪你下棋,又不肯让她赢一次...”
惠妃好似望着蓅烟,又好似在望着她具有的统统,恋慕、妒忌都曾有过,但终究,还是放弃了。即便江蓅烟心无城府,从未害过人,但宫里仍然没有任何人能斗过她。这一点,惠妃很明白。惠妃曾害过很多人,不是她想,而是后宫险恶,她若不害别人,别人就会来害她。可不管她心计有多深,她都不敢暗害江蓅烟。密承诺、德贵嫔之以是死得轻易,且未被人发明端倪,并非当真是她有多短长,而是...那些女子,那些在天子心底没有留下过陈迹的女子,那些死了没多久天子就能畅快作乐的女子,在后宫里...没有任何代价。她们没有天子的恩爱,生存亡死都只是外务府玉碟上的一个姓氏。
“嗯?”蓅烟不懂他的意义,康熙却转了话头,咬了一口苹果,冲素兮道:“去把兰公主叫来陪朕下棋。”胤兰实在早就到了院子里,凌肃初在哪儿,她总能跟到哪儿。她做了些杭州的小糕点葱包桧儿,在西湖闲逛时,凌肃初曾夸了一句好吃,她便记在了内心,一回宫就缠着御厨房的徒弟教她做。两人躲在山后吃得嘴角发油,忽听天子召见,兰儿回身就要走,被凌肃初拉住,他用手指替她抹去嘴角的葱末,一时情动,吻了吻她的唇才放她分开。
他奔至僻静处,见四下无人,方抚面痛哭,“我...我是孝昭仁皇后的孩子!”
惠妃慎重应了声“是”,又一边往水边走,一边用降落的声音说:“江妃生胤祚的时候得了沉痾,好几次都几乎丧命。此次她有孕,不说有病,就说她的年纪...”德贵嫔下认识的凑到惠妃嘴边想听清楚她的话,未料面前忽而扑来一阵白灰,她呛得打了个喷嚏,来不及说话,便觉双腿一软,浑身有力,她惶然惊骇,“你...你想干甚么?”
第一:凡事,总不要伤害到江妃就行。
婚事固然推迟,但喀尔喀蒙古郡王多尔济为迎娶胤曦,筹算在都城库尔制作一处新的公主府。他为表诚意,特地将建府的图纸命人送至都城,呈天子过目。蓅烟晓得漠北硝烟未平,每隔数年朝廷便要出兵交战,康熙二十九年玄烨乃至率兵亲征过准噶尔,将喀尔喀蒙古归入大清版图。漠北不承平,这也是蓅烟一向反对胤曦远嫁蒙古的启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