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事情这般镇静!”温老夫人立即黑着脸斥道。
这话说得仿佛是沈矜持抱病就不将端方放在眼里一样,温时锦心中嘲笑一声,脚步不断跟着徐嬷嬷往南风院走去。温滁脸上也有一丝担忧,正想走,却被温老夫人拉住了手,温老夫人转头对着刘嬷嬷道:“快去拿了火盆出来,去去这霉气!”
温老夫人上前扶起温滁,一脸慈爱地伸手抚着温滁充满胡茬的脸,像是失而复得却不敢置信地说道:“儿啊,娘真觉得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啊!”
温时凌的脸被打偏了一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常姨娘,他是嫡子,她是姨娘,她如何敢?看到常姨娘骇人的神情,温时凌心中一股肝火冲了上来,不甘逞强地站了起来,指着常姨娘,咬牙道:“祖母说得对,你们都如许瞒住母亲,瞒得住一时,瞒不了一世,就连父亲最后一面你们都不让母亲去见,你们让她今后如何禁得住这个打击!”
温时锦目光一暗。
如果温滁出了事,沈氏也跟着出事,而祖母底子看不得二爷一家的好,到时回了都城,温二爷一家连个主心骨的人都没有,她跟女儿时钰寄人篱下,又好获得那里去?
温老夫人听了他的话,才慢悠悠地说道:“算了算了。”她摆摆手,“也怪她身子不顶用。”
远远地看去,真真是一幅子孝母慈的画面,可在温时锦看来却感觉讽刺至极。
朱红的大门里,徐嬷嬷慌镇静张地跑出来,温时锦赶紧上前拦住了她:“徐嬷嬷,但是产生了甚么事?”
刘嬷嬷话一出口,才发明有两个丫环在室内帮手清算东西,两个丫环听到刘嬷嬷这么一喊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刘嬷嬷立即甩着帕子将人赶了出去。她立即回身倒了一杯茶送进温老夫人的手里,才压着声音道:“老夫人,二爷被无罪开释了!”
温时锦法场惊天一告的豪举,在泾州城传得沸沸扬扬,看管温府的兵士在一柱香以内也尽数撤走,刘嬷嬷在内院听到兵士整齐的法度声,赶紧拉住了一个小兵问道:“这位小哥,犯人是不是全都斩首了?”
刘嬷嬷一怔,探听到动静,从速回了南风院。还没进院子,肥胖的身子就在路上磕碰了好几下,终究气喘喘地进了阁房,哭丧着脸道:“老夫人!我们回不了都城了!”
徐嬷嬷痛呼疾首,或许大蜜斯说得对,少爷就是跟阿谁老妖婆走得太近,被阿谁老妖婆洗脑了,连常姨娘都看得清现在的情势,少爷真是胡涂啊!
沈氏呼吸短促,赶紧抓住床沿,半个身材都倾斜了出来:“时凌,甚么最后一面?你父亲不是只是被关押几天罢了吗?”
嫁过来以后,她才晓得,温府虽不及都城的温宅都丽堂皇,温二爷的官职也不比温浦大,不及温浦一家权贵,但是阔别都城的温二爷,性子暖和儒雅,沈氏虽是主母,也并无一丝一毫的架子。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她也不会帮着陈氏监督温滁一家,还帮着陈氏做了很多风险温滁之事,就连先前温时锦到永安寺还愿遭受山贼一事,也有她的份。
温老夫人那张悲戚的脸,细心一看,眼神里却没有半分悲伤,只是空有两条泪痕。宿世她如何就没有发明,这个祖母的虚情冒充,竟一向觉得祖母所做的统统都是为自家好。
兰馨院。
温府的大门口,管家谢阔看到从马车高低来的两小我,赶紧迎了上去,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老爷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