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通透。”知画笑出声来。
付巧舌不晓得王皇后对这事如何作想,如换成她设身处地,怕是心都会跟着凉了。
知画说着顿了顿,先叫她去书桌那:“你读过书,这个会吧?”
她细心打量那一套紫砂茶具,知画两手稳稳拖着壶身,高低一翻转便把底露给了她瞧。
思来想去,她也只能归结为淑妃是元后显庆皇后堂妹这一身份了。
知画点点头,道:“那黄花梨的小书厨里有个紫玉盒,上面雕了雪中梅,今后你在书桌上看到八殿下做的诗笺,都收到那盒子里便是了,记得千万别弄坏了。”
这些事不但宫里小宫人们晓得,内里酒坊茶馆也多有平话先生讲谈。
付巧舌冲知画笑笑,低声道:“殿下的字端是都雅。”
付巧舌记性好,一天就把这些人记了个七七八八,院子里见了也嘴甜记得问好。
付巧舌点头称是,她在家中也跟父亲学过煮茶,大越尚茶,在黉舍也要考较煮茶技术,做的不好年底是要降档计分的。
知画见她非常上手,也没再吃力同她说笔墨纸砚的事:“娘娘对这些没甚么讲究,好用便是了,倒是茶水记得每日都不能重样,娘娘甚么茶都喝的,这套紫砂龙凤茶壶是娘娘最敬爱之物,牢记每几日都要拿出来用一次,好叫娘娘瞥见。”
付巧舌忙起家冲她施礼,微微昂首一瞧,见她穿了一身茶青袄裙,上衣是用金线收的窄袖,下裳的六幅裙则绣了一整片并蒂莲花,一块拇指大的祖母绿挂宝坠在衣领处,跟着她的走摆荡曳生姿。
知画看上去温婉温暖,却一眼便看清了付巧舌心中所想。
她没因为本身读过书而高高在上,也没躲懒只想着做轻省活计,总归晌中午候充盈,少说多做才是要紧。
淑妃这里茶具很多,除了这套龙凤紫砂,另有一套雕镂三君子的方壶紫砂,一套官窑冰裂纹、一套雕花青瓷并一套白玉雁归。
“好墨。”付巧舌由衷赞叹。
这些事知画都同她一一交代过了,本日也会带她一起去筹办。
本日风停雪静,雕栏画柱梅上雪,衬得她满目灿烂光彩。
倒不是说长得像,而是那种给人的美感,大略都让人见之心喜。
遐想到知画刚才言辞,她到底对淑妃不受宠这事产生了些许思疑。
付巧舌这边听着知画讲,那边手里也不断下。
知画更是对劲,她指了指角落里的木盆道:“等书厨都擦完了,桌面也清算洁净,我们再一块把地擦两遍。”
黄花梨大桌上摆放了很多文房笔具,光紫檀笔架上就挂了六支笔,其他翡翠莲藕镇纸、荷塘月色端砚、三层八宝漆盒不一而足,乃至另有个憨态可掬的兔子茶宠,端是讲究。
知画微微眯起眼睛:“传闻你之宿世过病?”
本来只六分长相,硬生生叫那眉心朱砂痣衬成了八分美人。
知画又从柜中取出一个小瓷坛:“这是玉泉山上的泉水,每两日送来一坛,专给娘娘饮茶。”
付巧舌从速记下,边听她讲边取出盒子。
而黄门中正监林泉是专管外事的,他同沈福干系很好,常日里笑眯眯的,用午膳前付巧舌还同他见过礼。
知画微微点头,伸手帮她正了正衣衿。
付巧舌快走两步,跟到她身边含笑问安:“叫姐姐久等。”
当时送葬,他也亲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