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你们皇上的灵魂早就失了，现在还在潼关以外的大漠上浪荡……哪会在我身上再行落空？不过是少年交谊加上一起经历了一个半个的事情，属于相互晓得脾气一类的罢了。
我心中一惊：“这话如何说？”
武婕妤勉强一笑：“娘娘晓得，实在说来，最不肯意横丽入宫的便是臣妾了。娘娘在恩加的时候，体恤武言之心，谅解武言难堪的地步，我全看在眼中，记在内心，深谢娘娘知我丧国之难，不肯百夷再献女子入大周后宫，但是现在……”想是筹办了好大的勇气，武婕妤咬了咬嘴唇，“现在，如果我们不带走横丽，横丽在这里是活不下去的。”
武言说不下，我晓得她的意义。
武言说着，眼中红润：“现在，横丽虽是迫不得已委身龙番，另有可原，但是……她害的，恰好，恰好是皇上，是她的丈夫，如许失了品德的事情一出，即便她是族长的女儿，也会成为恩加乃至百夷万人唾骂的工具，莫说是再嫁，怕是最后连一口饭食也不能获得了。”
武婕妤一笑：“娘娘如本韶华，今后的日子何其太长，皇上的对娘娘的宠嬖更加浓烈，差点失了娘娘两次，也差点失了灵魂两次，娘娘看不到吗？孩子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本来婕妤说了一大篇夸我的话，是想求我帮手，将横丽带回大周的吧？”我道。
“沙利固然不是巫医，但是能观血脉，能慰民气，那日我们帐中谈天，聊到伉俪之事，沙利问……我与娘娘，特别是娘娘你，看似颇得皇上爱好，为何到现在皆是处子之身？”武言说着，眼中落寞可见。
“武言不晓得，这六合生人，有多少钟灵毓秀全在一人之身。初春时节娘娘入宫，我只道这宫中又多了一个孤单的人罢了，见到娘娘的时候，心中都是‘可惜’二字，可惜娘娘如此仙颜，可惜娘娘如此家世，也要像我们一样，一岁一岁老于这宫中。”武言握着我的手，似是在回想当日初见景象，一笑又道，“却不想不过几个月看下来，娘娘全不是我们一起的性子，不但不将男女之事放在心上，还很有些男儿的豪放气度，救人危难，解人气度，公然是国公家的女儿，分歧我们这些整天只会守在内帷的女子普通吝啬。”
我抿了抿嘴唇，没有打断她的话，这是要说甚么呀？想了如许大一个开首。
对于横丽的事情，我在从恩加回淮织行馆的路上就和荣璋说过了。
我也晓得，真的是“还好圣旨未下”，如果此时圣旨已下，再知横丽被龙番所辱之事，那等候横丽的除了自裁一条路，连刀山火海都是无路可走的。后妃失贞，若不自裁，按例，全尸一定能有……
“是吗？那沙利又为何曾说我是射中多子之相？”我内心有一点打鼓，强作平静道。
“龙番天然要除，可横丽如何办呢？别的不讲，还请皇上看在横丽也是迫不得已的份上，不要究查才好。”实在我晓得荣璋不会究查，但是我想说上面的话，得先铺垫一下。
“娘娘来了些日子，对于百夷民风也已熟知，虽说百夷不似大周，最重女子从一而终的守节之道，但是颇重女子操行。合卺已赠，成其佳耦，在此期间除非女子明白提出与男人再无干系，嫁娶随己，二人是皆不成相叛变的，需求衷心跟随，如果其间做出不忠不洁之事，不但会遭到族中奖惩，更是会被收回合卺，今后不准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