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池羽轻嗤,回身往回走着,凤眼斜飞,淡扫了眼身后的苏沐雪,表示她随上,却见苏沐雪站在一旁,神采惨白。
七情六欲,小蚂蚱不懂,她只晓得夏纱待她好,她便待夏纱好。夏纱说过她们情如姐妹,这辈子都要在一起,小蚂蚱很打动,她把夏纱当作活着上独一的亲人,这辈子最要好的人。她偷偷想过,就这么跟纱姐姐留在宫里,也很好。
夏纱闻言,身形一颤,却不敢昂首,叩首在地,微弓的背影,寒微、瑟缩。
夏菱看她站了有些时候,手炉怕是温了,出言提示道,“殿下,外边凉,谨慎身子骨”,
面沉如水的周池羽,眼眸暗淡的望着那处,不自发握着苏沐雪的掌心,给冰冷的指尖刺了下,不觉松开手,抬头看向苏沐雪,见她神采板滞,眸里万千情感闪动着。
“再过些日子,怕是要凋了。那株蟹爪莲迟迟不开,这头却临过花期”,周池羽淡然说道,语带难过,“今儿立春,想来倒是到了日子,想想,苏大人也有月余没来了”,夏菱道,平常三两端都能看苏沐雪往殿里跑,现在倒是好久未见。
小蚂蚱低着头,手指抠着冰冷的雪,喃喃自语,“奴婢的家人都死光了,现在,身子破了,出宫嫁不了人,再没有活路了...”,
夏纱亲她,摸她,要行那羞人的事,她有些惊骇,但她信赖夏纱,因为夏纱说过,她会是对小蚂蚱最好的人,她们永久都不要分开。
小蚂蚱有些痴钝的转着眸子子,像是个傀儡,迟缓点头,周池羽轻视一笑,带着讽刺地问道,“奉告本宫你明白了甚么?”。
苏沐雪诚惶诚恐,不敢掉以轻心,连着月余都留在官舍里,连苏家都没回。
小蚂蚱脸如死灰,衣衫半解,跌撞着跪下,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小蚂蚱惨笑两声,声音凄厉,“就是死,也死在宫里!”,说毕,一头往亭柱撞去,听的混乱的脚步声,夏纱失声惊呼,身形闲逛了下,却还是跪在原地,只是袖里的手,死死蜷握着,指甲刺进了掌内心。
而现在,曾经信誓旦旦说着永不分离的人,笔挺跪在地上,没有神采,没有回应。
周池羽手腕剧颤,捧着的手炉砰的摔到在地,收回庞大声响,亭里的喘气蓦地顿住,响起仓猝跑走的脚步,“站住!”,周池羽厉声喝道,月色里她的脸,阴晴不定,拂袖、甩手、抬步、迈出,站在月光里,长身玉立。
周池羽抿唇,唇薄而透,点头道,“倒是孺子可教,罚去长宁宫罢”,虽是冷宫,起码有饭吃,有处所住,小蚂蚱已是满足,伸谢殿下。
“夏纱降三等宫女,罚去浣衣局”,周池羽缓缓说道,夏纱叩首谢恩,不敢言语,如许的奖惩,算轻了。
眸里闪过一丝猜疑,周池羽正要开口,却感到手背微凉,本来是苏沐雪的手,覆上她的手背,指尖如病笃挣扎的蝶翼,冰冷的,轻颤了颤,便死死的握住她的手,眸里阴霾散尽,天朗风清。
“殿下!”,夏纱蓦地顿住,仓促转头,一脸惊色,两腿发软跪倒在地,不竭叩首,颤声要求道,“殿下!殿下!恕罪!!”,给年幼的公主殿下撞破了轻易之事,是犯了大错。
小蚂蚱猛地偏头望着夏纱,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溢出了一句,“纱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