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妃衣袖里的指甲掐进了掌心,梅妃、梅妃,阿谁朱紫死了倒罢,竟牵涉出皇上最为顾虑的梅妃,真是该死。
薛贵妃深吸了口气,平复着表情,缓缓走出去相迎,早已是嫣然含笑道,“臣妾拜见皇上”,
“薛妃领奴婢到偏僻的偏殿,自书架暗格中取出奇檀佛珠,并叮咛奴婢不成翻开,只在梅妃生辰那日作贺礼送去。奴婢知奇檀佛珠代价不菲,却被束之高阁,多嘴问了薛妃,遭到薛妃的斥责”,
“天子圣威,有何所惧,宣!”,景弘帝道,李承前忙叮咛把人抬出去,薛贵妃嘲笑讽刺的脸,在见到来人,竟是大惊,粉饰地低下头,早是神采惨白,转念间,勉强稳住心神。
李承前话没说完,就见一个上了年纪,穿着朴实的女子走进殿来,跪下作福,举止有度,看的出曾在宫里呆过,
口说无凭,捉贼拿赃,仅凭一串佛珠便要定薛贵妃的罪,恐怕只会招致薛家不满,难以压服朝中表里。
景弘帝沉吟不语,抚动手上的扳指,悄悄转动着,李承前弓腰,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景弘帝点头道,“宣!”,李承前叮咛小寺人,道,“宣荣翠环进殿!”。
“当年,梅妃怀有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受尽恩宠,而宫中传言皇上金口已开,在梅妃诞下龙脉后,晋封为贵妃娘娘。奴婢父亲是薛家的家奴,随薛妃嫁入宫中,是薛妃的陪嫁丫环”,碧儿缓缓道来,
“以是如何?”,景弘帝问道,碧儿低头道,“薛妃知奴婢会口技,寻机去梅苑,特地支开梅妃的宫女,让奴婢躲在窗外,学,学..”,碧儿似是有所顾忌,不敢再说话,
见荣翠华安闲应道,不卑不吭,让薛贵妃微讶,眼眸微闪,仿佛忆起甚么,正要开口,就闻声一个如小童般尖细的声音,平空诡异的响彻在殿中,声声清脆,“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千万岁!”。
“邻近腊冬,梅妃生辰,皇上在梅林办了昌大的宴席,万树梅花,灼灼齐放,小巧琉璃,...”,
薛贵妃神采不安,正要开口怒斥她,给景弘帝凌厉的眼神摄住,只好杜口不言。
“竟是知情,为何不宣?”,景弘帝皱眉,斜睨着李承前,“皇上,此人身材残破,主子惶恐,怕惊了皇上”,李承前答道。
薛贵妃鹄立窗前,神采焦灼,手里无认识的扯着丝绢,直到一道黑影闪进了殿里,轻声道,“娘娘,得胜了”,“啊!”,薛贵妃低呼声,退后两步,恼羞成怒道,“那群废料!”,
李承前忙的跪下,寺人把那人从椅中扶起,作势要其跪趴在地,景弘帝摆手道,“免了,念其身有残障,赐座”。
“起来发言”,景弘帝见着昔日梅妃身边的宫女,不由感慨,“朕记恰当初见你时,尚是跟在梅妃身边的小丫头,眨眼间青丝染霜,都这些年了”,
“说下去!”,景弘帝的手停在扳指上,厉声道,碧儿颤了下,硬着头皮说道,“让奴婢躲在窗外,学婴儿哭泣声,梅妃本就思子心切,听之更是心神不宁,疑神疑鬼...常说公主返来了...宫女觉得梅妃得了癔症,惶恐失措,却不敢禀...”。
景弘帝不耐的挥手,李承前捧着一本泛黄的旧册子,恭敬走到身前,“李承前,念!”,景弘帝说道,李承前大声念出,“景历十一年,腊冬,梅妃生辰,收薛妃贺礼,奇檀佛珠一串、珊瑚白玉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