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纱猛地昂首望向周池羽,不敢置信,觉得干枯的再流不出泪水的眼底,敏捷蓄满了泪水,说不出话来,只是冒死的点头,满脸悲切。
夏菱不知该如何,见周池羽神采微厉,不容回绝,只好和夏画把夏纱架起往亭里走去。
周池羽仿佛有些不悦,极快地说道,“夏纱!逝者已逝,不管你如何做,溪朱紫都不会活过来,你何必一条路走到底!阎王爷给你这条命,落的枉死了局,别想来世投胎为人!”,
夏纱模糊记得,那年的寒冬腊月特别的冷,掌事嬷嬷让她打水洗衣,那水冰冷彻骨,她的手冻僵的没有知觉,把一桶水洒了小半出去。
周池羽眼眸闪了下,语气冷酷,“你是死是活,本宫不在乎,但是,本宫许了承诺,自不会违背”,
夏纱哽着嗓,断断续续抽泣着,俄然嚎啕大哭起来,把统统的哀痛、痛苦都宣泄出来。
轿辇路过殿外的西北角时,清爽而凛冽的暗香漂泊而至,周池羽纤手探出,打起帘子往外看了眼,道,“顺道去趟玉蝶亭,猜想那处的梅,彻夜开了”。
亭顶积雪,绿檐下的风铃,在大雪纷飞的夜晚,收回微小的,几不成闻的叮叮声。
周池羽落轿,绛红的鹿皮靴踩在纯白雪地里,一下没到脚踝,她直直站立,神情平寂,幽深的眼眸,望着母妃生前最爱的梅花,在风雪凌辱下,不惧酷寒,傲然盛放。
夏纱醒后,烧已退去,倒觉得掌事嬷嬷,不敢做出伤人道命的事,请太医救了她,殊不知此中另有原委。
“小纱!你犯甚么傻!这么冷的天,你不要命了!!”,夏菱顾忌着在场的周池羽,低声说道,悄悄把怀里的手炉塞到她生硬而冰冷的手里,解了身上的披风,给她围上,两手搓着她冰冷的脸。
周池羽看着夏纱跪在一旁,枯瘦而乌青的脸,伸直着身子,瑟瑟颤栗,眼眸如死水,不起波澜,已是一心求死,再无生恋。
这辈子,最痛苦的事,不是死,是背负着爱你的人的希冀,轻易偷生的活着...
“哼”,清脆的冷哼声,从树梢轻飘飘落下一个敏捷的身影,脚尖点地,衣袖挥动,卷住射向华玉的袖钉,腾空翻身,左手往华玉的胳膊轻推,借力重新掠上了树梢,隐去身形。
雪势渐消,面前的梅影,在风雪中的身姿愈发清楚,梅树下堆积的厚厚雪堆,俄然动了一下,站在周池羽身后的华玉,双眼微眯,身形缓慢跃起,挥出一掌,劲风高文,往雪堆击去。
轿辇改了方向,往玉蝶亭而去,尚在远处,就看到玉蝶游龙梅,枝条蜿蜒,乌黑花瓣,傲但是立,纵情怒放。
“若本宫说,是溪朱紫用她的死,换了你的生,你可会窜改主张?!”。
“明日,本宫派人送你出宫,在宫外有宅子安设你,虽非繁华,但保你衣食无忧”,周池羽淡淡说道,一心出宫的夏纱,现在并没有欣喜,反而抱着头,低声说道,“奴婢不会出宫去”,
“彻夜雪下的真大,明日路难行,公主殿下很多备些衣裳”,夏菱叮咛宫女清算物事,周池羽推开窗,让凛冽的北风灌出去,她怔然望着远处盛开的梅花,开口道,“夏菱,备轿,去凝容殿”。
“若本宫说,宫外的宅子和绣坊是溪朱紫给你置的,你可会窜改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