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周池羽,再是宁小宝,都这般没大没小的叫她沐雪,苏沐雪的脸有些挂不住,故作凶巴巴地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没大没小的,叫沐雪姐姐”,宁小宝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不改过地说道,“沐雪,我娘也会如许敲我!”,
“玲儿,你去筹办帕子、热水、水盆、木桶”,苏沐雪叮咛道,扯着宁小宝的小辫,一条条解开。
周池羽望着苏沐雪手里握着的小辫,笑道,“那边瘠薄、萧瑟,才会养的你如许,不懂端方!沐雪才懒得理睬你!”,
红绳绑的很紧,绑辫子的人手很巧,只是经不住宁小宝的闹腾,辫子变得有些粗糙、疏松,乃至几根打结在一起,苏沐雪站在宁小宝身后,低头细心的给她解开辫子,再用手作梳,拢了拢,轻柔的把头发都散开来,披在肩上。
周池羽的背影顿时冻的如万年寒冰,冰冻千里。
周池羽先是扫了眼苏沐雪,再是冷眼看着宁小宝,轻嗤道,“本宫道是谁,本来是你这恶劣”,宁小宝没好气地拍案,就要站起来,谁知她辫子还抓在苏沐雪手里,嘶了一声,话比行动还快,反击道,“我道是谁,本来是你这呆木头!”。
“如许的小宝,不知该招多少男儿喜好呢?你已有十六,可订婚了?”,苏沐雪打趣的刮了刮她的鼻子,问道,
宁小宝躺在榻上,苏沐雪把皂荚放在手里搓出泡沫,一点点揉她的头发,揉透后,用水瓢舀了温水,顺着发根,谨慎的冲刷,
洗去灰尘和污渍的长发,乌黑亮泽,耐久绑着小辫的头发微卷,披在胸前,倒是显出了宁小宝出众绰约的面貌。
苏沐雪怔了怔,想起幼时宁小宝虽奸刁拆台,老爱作弄她,但是当要去大漠时,抱着她的腿,哭的稀里哗啦的,那场景也真是好笑,想着想着,嘴角就渐渐扬起来。
“又在胡言乱语了”,苏沐雪低着头,也不看她,用手戳了戳宁小宝的头,笑道,“你都十六了!连发髻都不会梳!羞也不羞!”,
苏沐雪把银子给了酒楼伴计,拉着宁小宝往裁缝铺走去,说道,“去买两身衣裳吧”,她皱着眉,看着宁小宝的长发,梳成很多小辫,再拢起扎好,加上她异域的眸色,穿戴漠北的男人打扮,在沣州格外惹人谛视。
翌日凌晨,微光从窗棂洒落,苏沐雪侧耳闻声院落里有人舞枪的声音,披衣起家,排闼一看,略显薄弱,但颀长的身形,手中握着杆长枪,枪势如飞龙在天,凌厉如疾,招招攻其不料,杀机毕现。
麦色的肌肤,透着力量、阳光,身上的青草香,就像是驰骋在草原里,追逐朝阳的彭湃、热烈,特别是宁小宝微挑的眼尾,勾出的风情,固然生涩,但已有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心悸。
“你这头发都要打结了!脏死了!”,苏沐雪皱着眉,扯了扯她的小辫子,“哎,哎,轻点,娘不在,我不会弄”,宁小宝龇牙咧嘴的叫喊着,挠了挠头。
苏沐雪也感觉过分温婉的发髻,跟宁小宝通俗的表面,确有些不衬,遂低头梳起小辫来。
“仿佛怪怪的”,宁小宝左看右看,感觉不对劲,瞥了眼苏沐雪,说道,“要不,你还是给我梳小辫罢”,
“殿下到了,为何不出来?”,玲儿的声音俄然响起,苏沐雪抬开端,就看到站在门边的周池羽,一身锦白衣裳,端倪沾着凉意,如从冰雪里走出的小人儿,精雕细琢,透着晶莹、灵动的劲儿,不由欣喜地正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