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芯退去内里,紧接着就传来她号召李云贵的声音:“贵公公如何亲身过来了,小主歇息好了,您请。”
温馨被突破,苏媛回神,心底有些不悦,只淡淡道:“恭王进宫,必定是皇上有召,皇上喜好与他对弈是宫中人尽皆知的。”
“你明白就好。”苏媛捋了捋身前披着的青丝,差未几干了,便走到妆镜台前坐下,对跟上来的梅芯道:“挽个发吧,简朴点就好。”
元靖知其话中深意,接道:“春节将临,本年的年宴是该格外热烈些。”
李云贵是嘉隆帝跟前的红人,苏媛可不敢怠慢,忙起家往外走。
“礼部……”元翊沉吟,眯了眯眼道:“年关将至,王家操纵各地使节向朝廷进贡的机会将爆仗混合在礼部收进贡物的库房里,好一招瞒天过海。”
李云贵笑呵呵的,受了她的伸谢也不卑不亢,“那小主没其他叮咛,主子就先辞职了。”
梅芯闻言,想着的确如此,这偌大的皇城里,只本身是最得主子信赖的,便舒眉应道:“奴婢明白了,小主放心,今后奴婢必然会谨言慎行的。”
楼上的琴声婉转委宛,临窗赏花听雨的二人神采专注,乍然闻音都不约而同的对视了眼。
苏媛有些头疼,进宫数月尚连太病院当年旧事都没弄清楚,身边一个两个又如何重用?外务府安排过来的人是不敢近身服侍的,玉竹和知菱倒也识相,并不敢同梅芯汀兰争宠。桐若虽全面谨慎,却到底不是知根知底的,她在宫里奉侍了这么多年,谁知经了几任主子,又怎能必定是真的虔诚于她苏媛?
“对了,那批炮火的流向如何?”元翊沉声又问。
她冷着声:“圣心难测,亦不成测。”
苏媛穿戴宫缎素雪绢裙,外罩了件重莲莲瓣的玉绫罩纱,躺在三楼的紫檀木折枝梅花贵妃榻上,闭着眼任由梅芯替她擦发。
提起王家,元翊尽是不屑气愤。
元靖没有接话,只专注着面前棋盘。
“那皇兄还是感觉要超出贺崇?”
“这么晚,又下着雨,皇上有兴趣找王爷下棋?”梅芯难以置信。
元靖定神接道:“炮火现在就搁在礼部的库房里,臣弟派人探听过,赵王两家办事慎重,多是发卖给官宦显赫大族,并不售卖给平常百姓,也就是那些大师之族喜好讲究场面,需求大量采办爆仗等物。”
嘉隆帝定是体味元靖的野心与不甘,才会启用他在外谋事。可元靖心中埋藏的仇与恨,终究要对于赵太后,是想借嘉隆帝之手吗?
梅芯送他到楼梯处,折身返来赶紧道:“小主快用些吃的吧,您今儿在乾元宫午膳就用的未几。”
苏媛点头,语气非常客气:“多谢公公惦记,操心了。”
但赵太后对嘉隆帝毕竟有抚养之情,想元翊将来为了元靖母妃的公道而置孝道不顾,怕也是不太实际吧?
思及此,苏媛对嘉隆帝竟生出几分怜悯来。明显是九五之尊,偏万事做不了主,连前次想给皇后的兄弟安排个官职都要费那般多的工夫。江南河道决堤,百姓处在水深炽热久等不到赈灾银两的时候,不会去骂赵信等重臣,只会说当明天子昏庸无德才不顾他们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