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媛手指弯起,咬着唇抓住身下的褥子。
养子再灵巧再笨拙再无能,还能胜得过亲子?苏媛就不信赵太后当年没动过让元竣做新皇的心机。
正说着,外头俄然热烈起来,是御膳房的人受命送宵夜过来。
极乐!
当年后宫中赵太后与萧淑妃平分秋色,是贺贵嫔的入宫才突破了均衡,先皇对贺贵嫔的爱好就似没来由的,宠溺不凡。赵太后贵为皇后,怎忍淑妃多年放肆,便常常操纵贺贵嫔对于淑妃,先皇公然偏疼贺贵嫔,多次为贺贵嫔指责淑妃娘娘。
苏媛莞尔,心头微暖,没想到嘉隆帝另有此安排。
“先皇念及与萧淑妃的多年情分,赐了她全尸,又将恭王爷召回都城,今后恭王得宠。三十四年时先皇驾崩,是万岁爷将他从皇陵召返来的,但太后娘娘不喜好恭王,就只封了个郡王。”
奴婢当时只是掖幽庭里洗衣服的小宫女,说出来不怕小主笑话,奴婢在那儿洗了两年的衣裳。德昭二十三年,贞太嫔出错被打入掖庭,又过了两年,贞太嫔家里父兄建功,皇大将她接了出去,她念及奴婢对她的几分照顾,便把奴婢带出了掖庭,厥后就一向在贞太嫔身边奉侍。
苏媛的语气有些凌厉,她走进阁房,同汀兰又道:“你明日去探听探听,东海进贡的明珠皇上都赐给了哪几位娘娘。”
桐若语气骇怪,“小主如何晓得?”
苏媛来了猎奇,“贝太嫔?”
苏媛喃喃道:“德昭二十七年,那年入宫的,另有一名贺贵嫔吧?”
当时很多大臣都暗里群情,感觉以先皇对恭王爷的恩宠却不封亲王是因为有易储筹算。淑妃娘娘的娘家文昭侯府萧家权势庞大,天然想帮手恭王爷上位,毕竟比贤达才学,恭王都远胜于太子。但是厥后又有流言传出,说先皇曾暗里对贺贵嫔说,凡是她产下皇子,便改立小皇子为太子……”
德昭帝是三十四年驾崩的,现在已是嘉隆三年。苏媛算了算,道:“有十六年了啊。”
“回小主,奴婢是德昭二十一年进的宫。”
苏媛侧了侧身,头枕动手背再问:“上回我练字时听你讲了几句,姑姑念过书?”
苏媛正听得出神,见桐若俄然就没了声音,淡淡道:“姑姑不必顾忌,想必当时很多人都感觉现在的皇上不如昔日的恭王,但那又如何,现在坐在九五之位上的是万岁爷。皇上对恭王都没有芥蒂,还常常召他畴昔下棋,你又何必闭口不敢言?”
苏媛本就是被元翊带去的海棠苑,按理说就是要宿在那边的,俄然返来,桐若天然要扣问一二。得知了路上不测,她跟出去道:“小主感觉,是故意人想用心害小主?”
以是,她的爷爷与爹爹,就成了后宫妃嫔间争斗的捐躯品。林家满门无辜,还累得医德尽毁。
她自幼失了亲人,在杭州苏府时虽以蜜斯居之,但毕竟有元靖的叮咛在前,苏家二老待她似客似主,干系大要虽亲热,到底不是交心的。常常瞥见苏家夫人对她女儿们的丁宁体贴,老是恋慕的。
“说说你的经历吧。”
她抱着床褥在脚踏边铺上,又服侍着苏媛进被窝。帐幔落下,只留了盏烛火微淡的宫灯,寝殿内顿时温馨下来,能清楚的辨出雨声又大了。
“德昭二十七年。”
话及此,她的声音小了下去,“小主,我们万岁爷未登大宝前实在并不得先皇爱好,对比得宠的恭王爷显得资质平淡,先皇常常在朝堂上大赞恭王爷而萧瑟万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