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夜雨
表情不一样,听着这蛙鸣声感受也是完整不一样的。刚进宫的时候住在掖庭宫那边,四周也有水池,一到傍晚时就能闻声蛙鸣。当时候她心中凄惶难安,连一个能够说话的人都没有,身外的统统都是陌生的,越听着蛙鸣内心越是发慌。
皇上实在是无言以对。
“前几天教坊司又排练了新曲,琵琶和笛子都不错。”
但愿雨早些停吧。
晚膳被护的严严实实一点雨都没淋着,但是送膳的寺人们身上都淋湿了大半。
“在想甚么?”
皇大将她揽在身畔,轻声问:“你身上熏了甚么香?”
旁人在他面前,老是冒死的表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力图完美,叫人无懈可击。
“是挺香的。”皇上问她:“进宫今后就不这么吃了吗?”
他也跟着她学,把汤舀进饭里拌了拌,一碗饭没几口就全下肚了。
谢宁本能的躲避了蛙鸣这个话题,只说:“要下雨了。”
从第一声雷声响起,蛙鸣声就象约好一样,一时候全数静止。
想想皇上当时是个甚么模样吧,光着脚卷着裤腿,象大马猴儿似的在桥上淌水快跑。
油焖笋吃着也爽口,脆脆的,咬起来有点咯吱咯吱的响,每嚼一口都倍儿有成绩感。
乐工冒雨前来,抱着琵琶的乐伎穿戴一身大红软绸的衣裳,在雨夜里看来凭生出满眼凄艳。吹笛的乐手是个瘦高个儿,跟在她的身后。
外头雨下的更紧了,谢宁望着无边雨幕,肚子填饱了,思路却飞远了。
她说:“这湖水、雨水味,闻着就让人感觉内心风凉,平静。”
皇上跟前的菜色更丰富,但是人常常都感觉别人碗里的饭更香,这道油焖笋谢宁没吃着几口,本来一碟也不大,倒都进了皇上的肚子。冬瓜汤也是一样,谢宁舀了几勺汤泡着饭吃,皇上向来没见过这类吃法。不是说这特没端方,而是不管他赐膳给臣子,还是和后宫的女子一起用膳,向来没有人就把吃当作吃,当真的吃踏实的吃,那都是做模样,虚的。
汤鲜美非常,冬瓜清甜,贝肉极鲜,另有咸香的火腿,这一味汤入口真是让人欢愉的神仙都不想做了。
雨垂垂下的大了,雷声隆隆,电光在云层间翻滚乍现。皇上很有闲情逸趣,陪着她站在窗口边看。电光的色彩还不不异,青白的,紫蓝的,一道道电光就象一道一道天幕的裂缝。
谢秀士是不懂,还是不会呢?
谢宁能设想到那景象。
那会儿特别怕入夜。白日还好,院子里人来人往,有人说说话。但是一到早晨,她就怕的不敢吹熄灯,总感觉外头是一个完整陌生而伤害的天下。
皇上内心稀有。
“不打紧,想笑就笑吧,朕现在想起来也想笑。”他说:“过了桥以后把脚胡乱一擦,套上鞋袜又是一通快走,还真赶上了,和太傅前后脚进的门。”
“也这么吃过几次,就是身边的宫女看不得,总劝着拦着的,说这么吃太添膘了,转头吃肥了小肚子,穿衣裳该欠都雅了。”
谢宁不晓得如何评价皇上这段旧事,只能含混的说:“晚膳送来了。”
“臣妾之前在家的时候风俗这么吃。”吃饱了以后,谢宁有点不美意义的解释:“吃着香。”
晚膳没有送来,亭子里头就坐着谢宁跟皇上两小我。
她懂,她也会,但是她不肯意那么做。象牵线木偶一样,象其别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