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闹了啊?
“东西已经送到了,庆云宫的陆寺人说多谢主子挂念着,贤妃娘娘并无大碍,只是气候一冷老病发了,不能出屋子。还说等贤妃娘娘好转了,必然请主子常畴昔坐坐,喝茶说话。”
谢宁被他看的都不安闲了,感觉应当解释一二。
倒不是懒,而是感觉一张脸这么干清干净清清爽爽的就好。
但内心悠长以来对皇上的畏敬还在,谢宁在肚里嘀咕了这么一句“大不敬”的话以后,有些心虚的往皇上身边又挪了挪。
皇上不由得也笑了。
“不算疼。扎耳眼都要选三九天,天冷耳朵都要冻僵了,没多少感受的。再说天冷的时候扎了也不易发。”
皇上的行动顿住,但手还放在原处没有挪开,轻声问:“甚么时候扎的耳眼?”
谢宁回想了一下:“十岁的时候。”
她缝了这么半天,也只把前后片缝好了,两只袖子只好等明天再缝。
皇上握着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别闹,快睡吧。”
“没有。”谢宁笑了:“在家的时候舅母太宠我了,我跟表哥他们一样每天帮衬着玩儿,他们另有功课,我又不消举业科考,除了玩儿还是玩儿,一点该学的东西都没学。这几天跟方尚宫和齐尚宫学了很多。”
方尚宫从外头出去,带着一身寒气,站在门边把大氅脱掉。
“这布是臣妾特地跟齐尚宫要的,布未几,以是不能糟蹋。小孩子的衣裳比较轻易做,不消绣花,不消上领子,只是得留意把线头藏到内里,不然会磨着孩子的。”
“小时候怕疼,舅母几主要给我扎耳眼都叫娘舅拦了。厥后年纪一每天大了,出门的时候老有人问起,实在不象话了,娘舅也不能再拦着,舅母就给我扎了。”
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天早就大亮了,皇上甚么时候走的她一点儿也不晓得。青荷一向在中间待着,一见她醒,从速起家过来服侍,一边唤人出去。
胡荣回禀说:“淑妃娘娘和施顺仪、高婕妤几位,今儿恰好也去庆云宫看望。”
皇上靠在榻边看着她的行动。谢宁抬起手臂摘去耳坠时,小巧的耳垂被烛火映得晶莹剔透,象是贝壳般小巧秀美。
她十岁的时候是甚么模样?扎耳眼的时候哭没哭?撒娇没有?
这一块不热了就再换一块,连焐了这么三块,谢宁这才洗一把脸,涂上薄薄一层面脂就算完事了。又不出门,皇上白日也不会来,她连眉毛都不描了。
“方尚宫来了?用过早膳没有?”言下之意没吃的话就一起吃点儿。
这类小女人家的琐事皇上之前当然没有听过,也从不体贴,可现在听她这么娓娓道来,面前就象真的瞥见了这一幕景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