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停在房间门前,月光洒下来,门前的门路渡了一层乌黑的色彩。
在冷宫,有一条比在浣衣局中要好的多。就是冷宫的炊事是按人分派的,自会有人将炊事送到房里,不管忙活的多晚,都不至于落的没饭吃,饿肚子的了局。只是,吃的是甚么,就另当别论了。
走在回房的路上,看着入目冰冷的月光,于绯诗顿时就悟了。前所未有的憬悟在她的内心一层一层的叠开,筑成坚毅的高墙。既然上天作此安排,死不去,就好好活着吧。
交来回回的奔驰,于绯诗本身也健忘了到底跑了多少圈,挑了多少担。夜色垂垂深沉的时候,才是把水缸装满。累的于绯诗整小我如同散架普通,拖着怠倦的身子,于绯诗怏怏踱步回房。
“姑姑如果想要我死,直接寻几小我推到井里埋了便是。何必出这般下作的活动,也不怕屈辱了身份。”
“凭着你暗害龙嗣这一条,你当真觉得你能相安无事的在冷宫里活着?笑话,不杀你,只是不想你死的过分痛快。易氏皇族的人,有哪个是心慈面善的。当然,你撞破我的奥妙,我也是容你不得的。”
空荡荡的胃,吐无可吐,狠恶的饥饿感也在胃里熊熊燃起。于绯诗只感觉她全部胃都在烧着,疼的她几欲滴出泪来。
“娘,我想你了。”低低的呢音缓缓滑过于绯诗惨白的唇,漏出嘴角。于绯诗抬起纤长的五指,悄悄抚摩着暖玉。
当于绯诗回到房里,看到摆在桌上的饭菜后,差点没把胃里仅存的那滴酸水都给呕吐出来。
于绯诗不由自主的走上去,屈身坐下,从怀里取出被体温润的有些温度的暖玉。碧潋流光的晶莹包裹在洁白的月光里,散着温和的霞彩。玉身闪现出展翅欲飞的胡蝶模样,纹路清楚而唯美,做工邃密,光彩圆润。
应下肖姑姑的叮咛后,于绯诗挑起担水用的木桶,就去担水。
对于绯诗的诘责,肖姑姑并不觉得然。冷酷的瞟了于绯诗一眼,声色波澜不惊,
“姑姑也不必拿着端方来压我,不过就是我偶然撞见姑姑的隐事,姑姑想撤除我,也是人之常情,何必……”
寒言一语三冬冷,肖姑姑的一席话,如同泼天淋下的冰水,灌的于绯诗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明显早就明白的事理,一刹时被人挑明的清楚,还是锥心砭骨的难受。“唰”的一下,于绯诗的脸白的有些吓人。
“你来之时就已跟你说过,这里是冷宫,可不必你在芳华宫的好日子。你过的下去就过,过不下去,就不过。与人何尤。”
心中一恸,挥手一把扫落桌子上的饭菜。洒落在地上的饭菜中,竟然还躺着甲由的影子。
模糊飘起的眉目从于绯诗脑海中掠过,一下子窜起家子,于绯诗踏出房间。气冲冲的敲开肖姑姑的房门,横着一双清澈的眸子,冷冷的诘责着肖姑姑,
“猖獗!”未等的于绯诗把话说完,肖姑姑眉角挑起肝火,厉喝一声。又是寒凉一笑,带着轻不成见的讽刺,
腐黄的看不出光阴的稀饭泛着让人作呕的酸味,一样发黄的青菜中间好似另有小小的身子在爬动,有点像虫子,有点像蛆。腐臭的酸味一阵阵的从饭菜中飘过来,瞟到于绯诗鼻端,忍无可忍的,于绯诗抚着桌子的边角,捧着胃大吐起来。
痴迷眷恋的神采,仿佛在看着她已经逝去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