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下人皆是穿一色的衣衫,传闻这是齐齐格定下的端方,要这家里非论是人还是东西,都井井有条。
齐齐格瞥了眼大玉儿,不知她是真纯真,还是内心明白面上客气,但那些话,本不该是她们两个女人来讲。
那是皇太极和多尔衮之间的深仇大恨,他们生,她们便生,他们死,她们便死。
大玉儿敬佩不已:“大汗常常夸奖多尔衮,说他是最有出息的兄弟,是八旗里最威武的懦夫,将来江山初定,多尔衮必然是头一份功绩。”
重新坐回暖炕上,齐齐格将奶茶递给大玉儿,顺着方才的话道:“我传闻,林丹汗的传国玉玺,就在他的大福晋手里,阿谁被称作囊囊福晋的女人。”
“或许人家……不想投奔我们呢。”大玉儿捧着奶茶,下认识地回避这件事。
“他很累,我舍不得叫他费心,他情愿说的时候,我听着就是。”大玉儿坦白地奉告堂姐,“前些日子,倒是与我说了林丹汗的传国玉玺,再往前,你晓得这一年他几近不在盛京。”
十四贝勒府,是盛京王公家宅中,最都丽堂皇的地点,只是太冷僻,冷僻得叫人走在长廊里,不敢东张西望,更不敢开口说话。
大玉儿点头:“他没提过,我也没问过。”
大玉儿点头,轻声道:“我要生个儿子。”
“江山初定待何时?”齐齐格苦笑,“玉儿,大汗有没有对你说过,大金的江山,究竟要扩大到那里去?”
大玉儿所知未几,悄悄地听堂姐解释,齐齐格一贯是有主张的人,做当家主母,与大玉儿这般凭借姑母的侧福晋,毕竟是分歧的。
齐齐格问:“那你和大汗常日里,都说些甚么?”
“玉儿,你别傻乎乎的,科尔沁虽是金国最虔诚可靠的盟友,但大汗他们必然也顾忌我们,想要均衡各方的权势。”齐齐格的端倪里,透着大玉儿没有的夺目和沉着,她慎重其事地提示堂妹,“宫苑里空着的侧宫,迟早要填满的,到当时候,你有掌控阿谁能够填满大汗的心的女人是你吗?”
齐齐格能了解大玉儿的体贴,她一样舍不得让多尔衮为本身操心,她对多尔衮的心,玉儿对大汗的情,本都是一样的。
大玉儿模棱两可地点头,而堂姐又道:“那位囊囊福晋既然是最高贵的正室,手里又握着传国玉玺,将来必定是大汗收下她。玉儿,你内心要有个筹办,经历过那么多盘曲的女人,必然不简朴。”
齐齐格嘲笑,笑得那么苦楚,紧紧抓着大玉儿的手,眸中抱恨:“我们是女人,不是他们用来生养的东西。”
齐齐格傲然道:“我已经对姑姑说了然,我们十四贝勒府不收林丹汗的遗孀,这事儿转头如果闹得难堪,玉儿,你也要帮我。”
大玉儿颤颤地放下奶茶,低垂眼眸:“可我……和你不一样,我只要听话,就甚么都好了。”
苏麻喇谨慎翼翼跟着格格和十四福晋,到了正院大屋里,婢女们手脚敏捷地奉茶送点心,她插不上手,见格格递过眼神,便心安理得地站到门外去了。
婢女们退下后,偌大的屋子顿时清净下来,大玉儿偶然喝茶,倒是故意看看这屋子里的陈列,南面墙上挂满了各色百般的长剑和佩刀,肃杀的气味,与卧房本该有的暖和舒畅很不相称。
“都是多尔衮敬爱的刀剑。”见大玉儿瞅着南墙入迷,齐齐格满面高傲,带着她过来看,一一指着说,“都是他从疆场上带返来的,每一把剑每一把刀,都是带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