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达纳喇氏愣了愣，忙跟上齐齐格，见她神情冰冷，半天不吭声，便怯怯地问：“婶婶，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她们差未几的年纪，豪格多年来也是建功立业，说不上谁比谁高贵，可齐齐格毕竟是长辈，她不端架子是和蔼，端架子是端方。
哈达纳喇氏满眼的猎奇，在齐齐格看来，她就不是个聪明人，豪格也不挑个机警的小妾来探听，这巴不得到处鼓吹，就不怕激愤皇太极？
“姑姑，我情愿。”海兰珠开了口，内心像是有剪子在绞，连肉带筋一块一块落下来，疼得她发昏，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说，“姑姑，我想留下来，姑姑，我对不起玉儿……”
扎鲁特氏的目光，幽幽投向对门侧宫，她道：“海兰珠的事，阿谁大玉儿仿佛还傻乎乎的，甚么都不晓得。”
但是海兰珠见到齐齐格，内心就发紧，这事儿齐齐格必然明白了。
“是……”
海兰珠茫然地望着哲哲，哲哲悄悄擦去她的眼泪：“等你名正言顺成为皇太极的女人时，不会有任何人来指责你，在统统人看来，这都是合情公道的事。可你一辈子都会和本身的知己过不去，你内心已经认定对不起玉儿了，不是吗？海兰珠啊，听姑姑的，非论将来大汗会如何待你，非论你和玉儿会变成甚么样，承诺姑姑，你要对得起本身。”
但是很俄然的，大玉儿问道：“尼满，大汗喜好吃姐姐做的点心吗？”
哲哲的心沉下去，事已至此，错的是谁，她已经无从辩白，推辞任务该是人的本能，这世上的人，哪一个生来就情愿担负统统。
哈达纳喇氏忙道：“婶婶，您别这么说，我也是……”
大玉儿带着女儿们回到内宫，本该去清宁宫的她，闻声了阿哲的哭声，便回身回本身的屋子。
哲哲忍下泪光，点头：“她真的不晓得吗？我说不清楚。”
尼满内心一颤，油滑如他，竟是被噎住，不知该如何应对。
雅图跑来，嬉笑着撞进额娘怀里，大玉儿搂着女儿，笑意浓浓地对尼满说：“我随口问的，你别放在心上。”
她垂下目光，忽地闻声大玉儿喊齐齐格的声音，仅仅如此，也让她心惊肉跳。
“吴克善给我写信，提及我和玉儿都生不出儿子，要把你送来，哪怕你不能生儿子，也要一道将大汗的心捆在我们这里。”哲哲伸脱手，将侄女搀扶起来，“是我昏了头，承诺他的安排，直到你被逼得跳河他杀，被横着送进宫，我才明白本身错了。现在，你心甘甘心留下，你是爱上了阿谁男人，起码，你让姑姑内心的罪孽减轻了。”
齐齐格内心明镜儿似的，该是豪格打发他女人来一探究竟，豪格的亲娘被休弃，他在宫里无依无靠，总要有一个父亲的枕边人，能传个话递个动静。
海兰珠的眼泪，蒙住了双眼，她已经看不清姑姑的模样。
“是我在回避啊，是我在皇太极和玉儿之间，放弃了玉儿。”哲哲眼中含泪，哽咽道，“我能够逼你分开这里，可我如何去窜改他的情意？二十多年了，海兰珠啊，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模样。”
清宁宫喧闹无声，宫女们早跟着阿黛退下了，姑侄二人对视好久，窗外宫檐下扑棱棱飞过的雀儿，突破了沉寂。
齐齐格朝天上看看，笑道：“太阳这么好啊，我也想进宫去坐坐，我们一道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