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图赖望着儿子和外孙在院子里玩耍,叹道:“再忍一忍,好歹过几个月,就算元曦来,也万一有甚么事,说也说不清楚。”
香草来搀扶跪在地上的主子,担忧地问:“娘娘,您惹怒皇上了吗?”
福临很焦急:“你看葭音有身怀得那么辛苦,万一接受不起鄂硕的凶信,一尸两命如何办?”
玉儿不信:“胡说,我如何能惯他呢。”
玉儿不平气地嘀咕着:“怪我吗?”
“元曦!”
元曦点头道:“恕臣妾直言,玄烨的脾气,都是您给惯的。”
“皇上,您来了这里,还去承乾宫吗?这才一个多月呢,景仁宫里不洁净。”元曦直言不讳,“您再去承乾宫,千万换了衣裳,洗手漱辩才好。”
元曦说:“当时豪格把持后宫,您被娜木钟鞭打,还被她绑起来丢在宫苑里一整晚。因为您曾经让她被用棉被裹起来服侍先帝,以是她要您接受一样的屈辱,若不是八月的盛京还没那么冷,您一早晨必然是要冻出弊端了。”
元曦一脸沉默,甚么话都不说,在她的“对峙”下,终究,又一次把天子“撵走”了。
元曦安静地看着天子,一个多月了,他没说过一句玄烨好不好的话,也没半句安抚过她的情感,再有,实在她的父亲也病得很严峻不是吗?
玉儿见元曦用棉布擦拭她的手指,苦笑道:“我是被先帝和母后皇太后宠着长大的,你额娘必然给你讲过,盛京皇宫里阿谁横行霸道的玉福晋。”
“臣妾担负不起,实在担负不起。”
佟图赖看了看屋子里的陈列,摆手道:“太后和元曦必定会有安排,我们偶尔来看一眼就是了,别过量插手。太后一旦感遭到我们佟家甚么都要插手,她会以为我们不诚恳,以为我们诡计干预天家的事,她是贤明而狠辣的人,你不能忘了。”
玄烨怔怔地看着她,倒是一脸神驰,哪怕被额娘打屁股,他也想见一见母亲。
元曦不觉得然:“他已经不在乎的人,也就谈不上惹怒了。”
元曦跪下,冷酷地说:“臣妾,不想插手皇贵妃的事,请皇上自行决计。”
石榴向二位使了眼色,便一道进门去。
“皇上不如把那一名搬到仙岛上去,谁也欺负不着。”石榴忍不住道,“蜜斯这么狠心,还不是怕获咎了她。”
“猖獗。”玉儿嗔了一眼,可并没有真的见怪,在元曦嘴巴上悄悄拧了一把,“你不是一贯嘴巴最乖,现在也不如畴前了?”
玉儿放动手中的东西,走到一旁洗手,元曦忙来服侍。
皇太后的手,因长年握笔,手指上在握笔的处所,长了薄薄一层茧。除此以外,即使年过四十,仍然柔滑细致,她一辈子养尊处优,从没做过任何辛苦的事。
恰好苏麻喇来了,见婆媳俩说的欢畅,便也直言:“您对着皇上,哪儿像母子呀,但是您对着三阿哥,那就是奶奶该有的模样,如何就差这么多呢?”
“额娘呢……”玄烨伏在外祖父的肩头,仍然望着门前,呢喃着,“额娘不来。”
元曦应道:“但是臣妾决定在玄烨回宫之前,不再去承乾宫,万一臣妾身上不洁净……”
玉儿一晃神,把画贴歪了,悄悄揭下来,重新摆正,才应道:“福临跟着我的日子极少,去阿哥所前,也都是跟着他姨母过的。”
固然是不如何愉悦的话题,可婆媳主仆三人表情都不坏,眼下玄烨活蹦乱跳,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另有甚么比这更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