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事,是元曦她们做不到的,玉儿也只信赖苏麻喇说的话。
她走向承乾宫,到了门前,少不得有人禁止,东莪安静地说:“皇贵妃娘娘方才叮咛我,来照顾四阿哥,娘娘去看至公子的伤势了。”
这么多年畴昔,东莪仍然没法走出落空爹娘的痛苦,活着的每一日每一夜都是折磨与煎熬。
就因为宫里那对母子,就因为布木布泰,想要为她的儿子守住皇位,杀了她的额娘,杀了她的阿玛。
元曦就站在宫门里,底子挪不开步子,能闻声外头乱糟糟的,人来人往不竭,那短促的脚步声,催得民气慌意乱。
巴度夫人撇撇嘴,口是心非地承诺了。
葭音道:“我也体贴过,但太病院的人说虽非大病症,还是不见报酬好,并非因感染而要囚禁,只是但愿她放心静养,皇后便下旨,不准任何人去打搅,我也不得违逆。额娘归去奉告婶婶,葭悦并没有被关起来,只是在养病,眼下正月里,诸事繁忙又图个喜庆,待过了正月,我会去看望她,请婶婶不要担忧。”
大年初二的下午,继夫人带着费扬古进宫向皇贵妃拜年,弟弟恰是长身材的年纪,隔些日子不见,他就又变得高大些,这叫葭音很欣喜。
而坤宁宫的人也获得动静,说着甚么董鄂家的至公子,被射伤了,相互念叨着要去奉告皇后,东莪听得明显白白,而她也晓得,天子正带着一些王公后辈在箭亭比试射箭。
葭音哭笑不得:“皇上不如为他打一身铠甲,臣妾更放心。”
要说慈宁宫里最让玉儿沉沦的,便是广大敞亮的书房,在元曦和宫女们的经心打理下,分开光阴久了,书册上也一尘不染,乃至于她去倒下前最后看的书,还翻在那一页。
且说玉儿身材病愈后,在岛上又多留了一些日子,本筹算一向住到女儿们回科尔沁,但腊月除夕总要回宫应个景,便于小年前回宫,筹算过了元宵,再回南苑。
郡主婚嫁期近,两白旗旧部纷繁来向东莪道贺送礼,东莪将于来年开春时,随雅图长公主一道回京,婚礼亦订在正月里,天子要将堂姐风景大嫁。
葭音悄悄将儿子放入继母怀中,笑道:“额娘抱抱,四阿哥瞥见您就笑呢。”一面叮咛宫女,“去箭亭找公子来,说他外甥醒了。”
继夫人叹道:“你阿玛没了后,他们伉俪俩经常来帮手打理家中的事,留他们用饭也不肯。早些时候吧,我娘家的人还提示我,别叫他们伉俪来家里夺权夺财,可我冷眼看着,他们却非图财图权,是至心实意帮手。”
剩下母女俩,继夫人则对葭音道:“大过年的,你婶婶到家里来哭,说是不知悦常在获咎了哪一名朱紫,被说有病关起来,求我来向你问问,可晓得些甚么没有。”
可去了的宫女,半道上就返来了,跟着她的另有天子部下的小寺人,焦急地奉告皇贵妃,至公子被人射中了胳膊,伤得不轻。
葭音吓得神采惨白,一语不发,得知原因后,更是恼费扬古不知轻重,和顺如她,都忍不住责备弟弟。
现在元曦刚从慈宁宫返来,走过承乾宫,正要拐进景仁宫,忽听得一声惨叫从承乾宫里传出来,而后就闻声天子暴躁暴怒的声音,喊着:“宣太医,太医呢,太医呢?”
在皇太后的干预下,董鄂葭悦被囚禁起来,如此小年以后,再没有人见过她,除夕夜宴时,后宫全数列席,也未曾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