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对玄烨说:“一个夏天,都是灵昭筹措,每天惦记取提示我吃药,高娃都没她勤奋。”
鳌拜横行霸道、咄咄逼人,苏克萨哈搏命抵当、决不当协,两黄旗和两白旗之间,除非有一天兵戈相见,真要在朝堂上分个胜负,怕是不易。
康熙六年七月初七,玄烨于太和殿停止亲政大典,昭告四海、大赦天下。
杰书见氛围有所转圜,也顾不得鳌拜霸道,上前领旨:“臣定尽快为皇上,核实这二十四条罪行。”
至于贪污败北,亦是不争的究竟,当年两白旗光辉时且不说,厥后多尔衮落马两白旗即使归于沉寂,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鳌拜拼了命要和他们换地,也当真因为昔日的地盘,能让他们盆满钵满。
玄烨安静地说:“朕亲政即杀辅政大臣,只怕叫天下人寒心,即使苏克萨哈有罪,也要让天下人晓得其罪,鳌少保你一贯谨慎行事,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便是这日傍晚,鳌拜的门客和部属,全都堆积在他的书房中,一群人围着不知从那里弄来的各种手札帐本,罗织出苏克萨哈二十四大罪行,条条都是极刑。
亲政大典以后旬日风景,大臣们冷眼相看、冷静察看,垂垂得出结论,小天子并非甚么惊世奇才,估摸着也就平平淡庸一辈子,他对待朝政的谨慎专注,还不如他的父亲福临,这都十四五岁了,还整天想着玩。
玉儿道:“只要玄烨杀鳌拜的事理,没有鳌拜动玄烨的资格,他若敢违逆,只要死路一条。防着他在朝堂上大喊大呼,不如防备他背后的小人。”
只是,大清建国以来,胶葛不休的旗权斗争,始终是分裂的冲突地点,两黄旗和两白旗换地那件事儿,至今还没有消停。
慈宁宫里,不消玄烨来,该晓得的事儿,玉儿也都晓得了。
不等杰书上前领旨,鳌拜声如擂鼓,冲着天子问:“皇上,老臣的奏折,莫非让您产生了甚么思疑?”
灵昭愣住,呆呆地看着天子,玄烨道:“照顾皇额娘,实在辛苦你了。”
辅政大臣本当共进退,苏克萨哈若去官,鳌拜和遏必隆也必须离任,但就连鳌拜也没有当场跳出来,只是保持沉默。
玄烨的心一下一下跳得他身材都几乎跟着颤抖,可他稳住了,定下心来,渐渐看过二十四条罪行所述之事。
“是。”大李子应道。
自此,少年天子将每日至乾清门临朝听政,事无大小,皆要由天子决计。
佟国纲就在堂上,可他不能出言抵当,并非他惊骇鳌拜,而是太皇太后早有旨意,要任何事情里都没有他,又要任那边所都有他。
玉儿怔了怔,苦笑道:“是啊,我对他说过吗?”
但这事儿急不来,谁也不是生出来就会做天子,玄烨心平气和,每日早睡夙起、勤于三餐。但朝务以外,仍然没改昔日的“贪玩”,经常能见小天子带着世家后辈或是寺人们,在宫里到处玩耍作乐。
玄烨问:“皇额娘身材还不好吗,如何总见您吃药。”
鳌拜并不让步,冷声道:“臣觉得,朝廷之事,不必事事向百姓交代。”他回眸扫视众臣,“你们,可有不满,可有贰言?”
一场朝会下来,待玄烨退回内殿,脑袋已是一片空缺,定定地坐在窗下,甚么都想不起来,只要鳌拜如雷的声音,缠绕不去。
离宫时,灵昭送天子到门前,玄烨说:“皇额娘还那么年青,不要总闷在屋子里,你挑些皇额娘喜好的事让她欢畅,宫里乐工舞姬都有,找梨园子进宫也成,热烈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