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筹议了几句,滕玉意转头寻觅成王府那位老下人,老仆仍有些发懵,方才离得太远,只看到小郎君对这位小娘子有说有笑的,他只当小郎君开窍了,还窃喜了一阵,但是走近看到滕玉意双眸含泪,才知不是那么回事。
滕玉意张了张嘴,但是舌头已经毫无知觉了,她心乱如麻,解药在他手中,此时不宜再硬碰硬,因而又淌出几滴眼泪,不幸巴巴地望着蔺承佑。
她一面让人给段宁远投毒, 一面让程伯拿着药粉偷偷给董二娘解毒,两个环节一套上,可谓毫无马脚,再借着段老夫人寿宴把两件事同时透露人前,世人会顺理成章认定段宁远的虫是从董二娘身上传的,如此既不会牵涉到她头上,也不会扳连青云观的名声。
杜庭兰怒道:“阿玉你先别急,反正姨父回长安了,大不了把此事奉告姨父,让姨父去宫中找贤人好好说道说道此事。”
那位穿茶青蟒袍的美女人昂首一望,起家驱逐蔺承佑:“正说你如何还没露面。”
顾宪回了一礼,笑容如三月融融的春光。
滕玉意恨恨,除了他还能有谁。
滕玉意一脸震惊:“世子的话我听不大懂, 我虽因为猎奇讨了些虫子归去玩,但从未把这东西拿出府过,世子说我算计人,究竟指的甚么?”
“是滕娘子和杜娘子,快请入坐吧。”静德郡主高欢畅兴向世人做先容,“这位是淮南节度使滕绍的令媛,这位是国子监太学博士杜裕知家的小娘子,都是我的座上宾,特来插抄本日诗会的。”
“对,我一乱就忘了,那我就去青云观找――”
她敛衽一礼,抬步要走,不料刚迈一步,蔺承佑伸出一臂拦住她:“慢着。”
究竟是忽视了哪一处?她面上假装安静,腹内却暗自策画,俄然闪过一念,顿时浑身一僵。
可惜昨晚帮衬着欢畅,回家后也没细考虑就睡了,今早醒来事又忙,更顾不上重新捋一捋。
滕玉意看蔺承佑迟迟不开腔,只当他松动了,忙又含泪道:“我还记得,世子当初说只要我不消虫子害人,不扳连青云观的名声,就不会找我费事,昨晚我虽用虫子对于段宁远,但他欺人在先,我那样做只能算回敬,毫不算行恶。至于扳连青云观名声,更是无从提及。世子想必还记得本身说过的话,以是不筹算把此事奉告第二人,世子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既然世子决定不再究查,我也就告别了,本日得蒙郡主殿下相邀,不便让郡主久等。”
滕玉意点点头。
诗会设在花圃里的一处水榭里,轩窗半敞,清风习习。
杜庭兰大惊失容:“你说不了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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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豹像是感遭到了滕玉意的严峻,爬起来绕着她踱了一圈,抬头又喷出一口气。
“本身磨磨蹭蹭不肯说实话,怎美意义怪俊奴不给你机遇?”蔺承佑可谓厚颜无耻,“你用我的虫子为本身谋算退婚,也不先问问我愿不肯意被卷进这类事。本来你能够做得更隐蔽些,比如只投两只,那样我就算思疑你,也拿不出确实证据,可惜你手黑惯了,一口气给段宁远投了十来只。”
难怪他明天找她费事,此事瞒得过别人,断乎瞒不过蔺承佑,现在如何办,蔺承佑可不好对于,真要向他坦白?他不会一怒之下把这件事鼓吹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