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看了看滕玉意,娘子一进到林中就如临大敌,她即使再猎奇,也不敢再多问了,只奇特那些豪仆的公子究竟甚么身份,连万年县县令都不放在眼里,并且想必已经出了林子,因为起先还能听到不远处有谈笑声和脚步声,垂垂只剩萧萧瑟瑟的风声。
“老夫本日就打死此獠!”
白芷遍体生寒忙要护住滕玉意,滕玉意却低喝道:“端福!“
这群人疾趋到了跟前:“敢问是滕将军府上的犊车么,小人是淳安郡王的长随,殿下听闻方才之事,防着再有人遭殃,让我们敏捷赶来封闭竹林。”
表姐几个气若游丝,端福脸上也覆盖了一团黑气,不消想也晓得跟那妖物有关,如果不尽快医治,死亡只在朝夕之间。
滕玉意鼻酸眼热,面前是一张有着新鲜生命力的妍丽脸庞,不是上一世她从扬州赶来时见到的,那张毫无活力的,浮肿青灰的脸。
那东西对劲之极,笑声又甜美了几分,乍听之下近乎十五六岁的娇憨少女了,巨爪之下好似生出了藤蔓,渐渐抚上滕玉意的脖颈。
滕玉意心头一震,忙攥住杜夫人的手:“姨母,快依几位宫人的话把红奴白芷抬上车。”
连日来她困在从扬州赶来长安的舟中,日夜都在筹划如何制止一样的悲剧,现在表姐活生生在面前,竟让她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氛围凉而稠密,渐渐渗入了一丝苦腥味,越往前走,气味越刺鼻。三人正疑窦丛生,林中蓦地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声,树梢簌簌作响,仿佛有甚么庞然大物重新顶飞过。
车夫应了,香车辚辚,渐行渐远。
段宁远是个极谨慎的人,为了布这一场局,她不知费了多少心机,终究等来这两人身败名裂的一天,她怎能不豪饮。
早前那么多关于滕家小娘子的无礼测度,段小将军竟然一句都未曾保护,纵算没有交谊,毕竟缔结过婚约,只顾敬爱之人却任凭滕家小娘子被人诽谤,的确是木石心肠。
只见滕玉意握着翡翠剑,恶狠狠朝本身肩头的怪爪刺去。
记得当时世人听到动静无不惊奇,父亲更是惊怒交集,镇国公老脸挂不住,绑了儿子来请罪,但是段宁远固执非常,宁受笞刑也要退亲。
这丫环已然吓破了胆,滕玉意急火攻心,夺过白芷的灯笼正要起家,身后“砰——”地一声,有重物撞击到空中,只听端福闷哼道:“娘子把稳!”
静水深流,越温馨越诡异。
红奴和白芷瞳孔猛地放大,那东西来得太快,没等她二人过来推开滕玉意,黑影的手掌已经搭上了滕玉意的肩头,只需一勾一拉,就要将滕玉意撕成两半。
仆妇看滕玉意等人顺利入内,也上前打筹议,但一众豪仆尽管拦在林外,不管如何不放行。
林外火光晖映,脚步声杂沓而至,杜夫人带着下人惶急赶来,“兰儿,玉儿!”
董二娘泪光盈盈,段宁远温声欣喜,两人倒是守礼,但任谁都看得出段宁远对董二娘的倾慕和庇护。
滕玉意心中稍安,不管凶手甚么来头,甚少见端福失手。
“淳安郡王今晚也在江干,不如我去请郡王殿下找世子,妖物来源不明,听任不管定然还会有人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