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绍试着拔了拔女儿的小剑。剑倒是拔出来了,但或许是错觉,方才环抱剑身的那种温润光芒,瞬息间就暗淡了几分,把其交还给女儿,被女儿一抚,小剑重现其光。若非亲眼所见,就算有人将此事奉告他,他也只当是齐东野语,究竟为何找上了女儿,一把不请自来的上古神器,也不知是吉是凶。
“阿爷?”
滕玉意托腮不语,阿爷夙来寡言少语,本日为何俄然跟她提及这些。
滕玉意点点头,听外头风平浪静,便伏到桌上假寐,恍忽间杜庭兰替她盖上了件东西,身子渐渐有了暖意,她睡意益发酣浓,没多久就睡着了。
滕玉意浑身一个激灵。
滕绍不动声色看着滕玉意,也许是错觉,女儿出去后明显一句话都未曾说,目光却不像畴前那般冷酷。
“这——没有。”弃智细心想了想,“师兄自从去岁去了大理寺,比畴前忙了很多,也就上回替安国公夫人招魂在观里多待了些光阴, 除此以外, 已经好久未曾侍弄那些药草了。”
父亲一回府就检视多宝阁上头的山川屏风,莫非发觉了撬动过的陈迹。
他掩不住眉宇间的愧色,拱手向绝圣和弃智道:“敢问道长,滕某昨夜得知邪祟反叛之过后,临时调来了百余亲兵,现守在府外,可否将尸邪御于府外。”
绝圣奔下台阶道:“另有一种能够,尸邪在耍戏世人,猎物共有三个,各自分离而居,连师兄都没法肯定尸邪究竟先要猎谁,人力毕竟有限,没法面面俱到,如此一来,既让猎物们惶惑不成整天,又累得师兄疲于奔命,我思疑今晚师兄之以是迟迟未至,就是因为彩凤楼那头出了岔子。”
要不是前几日那场大梦,她也不晓得有个女娃娃救过蔺承佑,蔺承佑多年来一向在找寻阿谁小娘子,只恨人海茫茫,始终未有消息,都猜那女娃娃要么年纪小小就没了,要么底子不在长安。
“祖师爷保佑!没想到老道有生之年竟能抓住尸邪!”
尸邪竟然穿戴阿娘的那条丹云霞锦裙,之前上房的灯曾无端燃烧,想是这东西为了利诱她进房盗取阿娘遗物去了。
下了一局又一局,眼看太阳缓缓西沉,期间婢女们几次过来传话,蔺承佑等人始终杳无消息。
蔺承佑似有所觉,瞟了滕玉意一眼,随后若无其事拉满弓弦,这回对准的是尸邪的喉咙。
“滕娘子,杜娘子。”
滕玉意伏在地上喘气半晌,昂首望去,就见夜空中纵来数条身影,健旺如兔,来回穿越,团团将尸邪锁在当中。
滕玉意心直往下沉,阿爷耳力过人,听到她的喊声必然会应对。
滕绍看着滕玉意:“程安说你昨日去插手诗会,返来就倒了嗓子?”
她看了眼蔺承佑,本身哭哭啼啼的模样,想必被他们瞥见了,顾不上计算这些了,尸邪太难对于,她既然志愿作饵,早该有所筹办。
滕玉意和杜庭兰怕打搅二人守阵,先前特地留在屋内,听到动静出来一看,只见一个昏昏欲睡,另一个困得直揉眼睛。
滕玉意想了想, 在盘内写道:比来你们师兄可在道观中玩弄过甚么药粉?
等二人回了屋,她边走边想,绝圣和弃智虽年幼,但举止极度方,想来与清虚子的教诲脱不了干系。不知二人可有爷娘,总把师尊和师兄挂在嘴上,却从未提过家人,如许热忱忠诚的性子,论理不该如此,莫非是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