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承佑从袖中抖出锁魂豸,施咒让其变成一柄长剑,正色道:“别忘了方才的经验,此物能使的鬼蜮伎俩远比我们设想的多,不管产生何事,莫要分神。”
跟着蔺承佑这一声号令,阴暗的夜空里,从四方袭来四股银蛇般的亮光,到达蔺承佑的剑尖,汇作一股银浪,阔达数尺,绕剑蜿蜒而下,蔺承佑蓄力将剑尖往前一指,那股银浪便坌然涌向阵中的和尚。
缘觉方丈盘腿坐在北面的莲花高台上,一手急敲木鱼,一手缓慢转动佛珠。
阵法一破,阴力便会从各个角落涌来,哪怕耐重仍困在阵中,阵外也仿佛多了无数助手,不出一刻,阵中人便会被耐重差遣的这股阴力杀得片甲不留。
却听蔺承佑道:“‘无色无相,知名无姓,无源无尽,无形无状,’。既是‘知名无姓’之物,法师为何脱口说出‘月光’二字?这一局尚未解,法师已然输了。”
但只要将这些噜苏的传说揉杂到一起,滕玉意大抵也能得出个结论,就是这大和尚酷好辩机的弊端,或许与他当初化魔的契机有关, 求而不得,便生“嗔妒”;妒念萦怀,便生杀机。
可紧接着,他们就瞥见缘觉方丈长眉微耸,仿佛发觉了氛围中的焦味。
合法这时,斜刺里俄然飞出一张金网,金网宽广如被,一下子拦住了和尚的法度,和尚猝不及防,竟被拦得一个趔趄。
说话间纵身一跃,翩翩然跃到树梢上,立好,以剑指天:“东海神明阿明,西海神明吃紧如律令,南海神名巨乘,北海神名禺强,四海大神辟百鬼,荡凶灾,吃紧如律令。(注2)”
蔺承佑道:“向来佛门叛徒都据佛门之法来收,但此物已经堕入魔道,不该再依常理来行事。罗汉阵困不住这魔物,它冒充被困,不过是在等阴力全数规复的那一刻,趁它没逃出来前,我们从速摆道家的玄天制魂阵。”
他困在这个魔障中,长生永久不得摆脱。
那人嗓腔衰老,语速却很快,连珠带炮骂了一串,很快就掠到了近前。
蔺承佑坐在屋檐上,竟然有点无所事事。四大护法天王的陀罗尼经幢做得比庑顶还要高,冲天而起,各矗一方,几百名和尚乌压压坐了满院,同心围在莲花台底下帮手护阵。
屋里人吓得捧首惨叫,成果还没跑开,两脚就被一双双看不见的鬼手给抓住,猛地跌倒在地。
见天和见仙互望一眼,无法摆摆手道:“哎,世子,这回老道可帮不了你了,我们可早就不是童男人了。”
东侧有个护阵的小羽士只当耐重被降服,不由又惊又喜,抻长脖子欲看个究竟,不料这一动,手中的长剑便是一斜。
可惜梵经上关于耐重的片段少之又少,绝圣和弃智奉告她, 哪怕藏经阁明通法师带着一大帮和尚日夜抄译,也没能查到耐重堕入魔道前的同门师兄弟都有谁, 想来对于佛门来讲,一个修罗道的和尚出错整天国道万鬼之王的故事,实在不值得详加记录。
世人仿佛暗室逢灯,顿时松了口气,滕玉意脑中绷紧的弦一松,也忙擦了把盗汗。蔺承佑来了。随即又一个颤抖,这和尚堵在门口,蔺承佑再有本事,恐怕也来不及禁止这魔物将她们吞入腹中。
蔺承佑环顾四周:“再迟延下去,我等谁都逃不掉了,我来主阵,能助阵的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