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副将抹了把脸,抹去数夜未眠的怠倦,转头看向赵安邦:“陛下,他们莫非还会偷袭?”
赵安邦面沉如水,语气却极其阴狠:“不是偷袭,是整军出动了!”
魏楚和卢副将闻言,对视一眼,都会意地笑了。
魏楚这儿难堪着,桓昱那边都快炸了,一双眼睛先是阴沉地扫过赵安邦的搭在魏楚肩上的手,随即又眯了眯眼,满带杀气地看向赵安邦的脸,赵副将这傻愣子,还一无所觉,持续在那边唾骂赵安邦。
伪陈雄师零寥落落地还在集结,凉州军的箭雨就已经铺天盖地地来了。一时之间,伪陈雄师几乎连队形都保持不住。
卢副将点头:“是,伪陈雄师右翼完整崩溃,恐怕不能再成军了,标兵来报,他们目前已经退了二十多里了,还在退,恐怕要在三十里地外建营。”
魏楚一脸难堪,她固然上辈子固然也长年在虎帐里混,但是因为身份贵重,底下的人向来不敢在她面前讲这类脏话……这赵副将的做派,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在场的几位副将立即转头望远处看去,一个副将不成置信地开口:“凉州军疯了吗?竟敢白日来偷袭?”
卢副将看了身边的小将一眼,哈哈大笑:“穷寇莫追啊,如果把他们逼得鱼死网破,反而得不偿失!”
赵副将更是上前,大力地拍了拍魏楚的背,浑厚的声音极具穿透力:“楚小弟,老兄此次是真服你了!此次给兄弟们出了一口恶气!你是没看到赵安邦龟儿子逃窜的模样,我呸,要不是你说不能弄死他,老子早就上去砍了他的狗头!给匈奴人去做龟儿子,啊呸,老子看他就是匈奴人操出来的孽种!”
魏楚略失落:“我还演得努力儿呢,本来人家都晓得了……好难堪。”
魏楚和桓昱从卢副将的营帐里走出来,正都雅见胜利返来的雄师在修整,有几个副将见他们特别热忱。
巳时,伪陈大营当中来交常常的军士们,神采都欠都雅,几夜没睡让他们的精力靠近极限,但是繁忙的白日却挤不出时候来歇息。有人忙于重修前些日子被火烧掉的营帐、有人在措置打击虎帐的牛羊的尸身、而最抽不开手的则是一刻不断在措置伤兵的军医们。
魏楚笑了笑,斟了杯茶,往前推了推,送到卢副将面前:“卢副将辛苦,喝口水吧。楚某这一次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伪陈大部分的将领都是流民出身,兵戈端赖蛮勇,如果他精通兵法史乘,楚某这一计就一定玩得转了。”
但是魏楚行军讲究的是快、准、狠,以己方最小的丧失获得最大的胜利,至于风采,那都是放屁!
赵安邦咬了咬牙:“这帮狗崽子除了偷袭,另有甚么招?”
在场的将领们一片哗然,而虎帐里其他听到号角声的兵士们也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震惊又发急。
卢副将对劲地点点头,脸上就差写着“后生可畏”四个大字了。
卢副将更是冲动地伸手想要拍一拍魏楚的肩,半途像是想到甚么,极其生硬地收回了手,嘿嘿一笑:“卢某的事倒是完成了,接下来,卢某可就温馨看戏了。”
卢副将一回营,就大步往主帐里走,边走边大笑出声,一进门就冲魏楚拱了拱手:“楚副将真是料事如神,说不出半天,伪陈必定崩溃,果然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