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见她如此平静,内心略微好受点,但还是忍不住道:“如果你当初肯听阿娘的话……又如何会……又如何会……”
韦道蘅和裴希音年事附近,倒也有很多友情,勉强算得上手帕交,现在听到这话,也跟着笑了一笑:“也是,你家阿明也到了该出来见人的年纪了。”
韦道蘅立即回身展开一个笑容:“那里,不过是想要四周看看景,往年一来就是作诗,倒是向来没细心看过这贤士林的美景。阿音本年如何也不去写?”
裴希音掩唇一笑:“本年该我那妹子去写诗了,我就不掺杂了。”
之前的母亲虽飞扬放肆,但有依仗有手腕,但是现在母亲却敏感谨慎如惊弓之鸟,更是得了父亲的嫌弃。韦道蘅内心实在已经模糊有了离开母亲的设法,不然她也不会在和母亲辩论以后就冒着会连累母亲的风险去找父亲,但是,她不敢也不能把这些设法摆在明面上的,且非论孝道大如天,单就母亲这些年对她的心疼,就充足让她惭愧到死。
韦道蘅晓得裴希音已经领悟,遂也一笑:“那里,姐姐光风霁月,天然是没见过这等事。”
魏楚点头:“女儿已经晓得了。”
魏楚如果晓得韦道蘅有如此设法,恐怕会大笑着鼓掌,等着她放马过来,好一网打尽,不过很可惜她看不到韦道蘅如此失态的模样。但是却别的有人看到了,此人就是一向盯着魏楚的裴家二娘子裴希音。裴希音将两人这一场剑拔弩张的戏看了个完整,再加上韦道蘅阿谁怒恨的模样,裴二娘子心念电转,立即就笑着走到韦道蘅的身边:“阿衡如何一小我在这里?阿衡如此诗才,本年竟是不做诗了吗?”
裴希音刹时明白,眼神中闪过怨毒又闪过一丝称心,是了,魏楚能得这封号可不就是因为停歇了荆州之乱吗?她兄长死在荆州,魏楚和韦温却是以平步青云,父亲让母亲不得轻举妄动,可她忍不下这口气!裴家另有一个裴霂,可她和母亲却只要兄长这一个依仗!现在毁在魏楚和韦温手里,焉能不恨!
魏玄拧了拧眉头,仿佛有几分不悦,魏宪看了父亲的神采,杜口不言。屋子里顿时堕入一阵沉默。作为一家之主的魏覃开口了:“既然阿奴如此有掌控,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措置。就如你本身所言,如果能措置恰当,攻讦都是虚妄,如果不能,你的路或许止步于此。”
裴希音体味韦道蘅的态度,天然也想着从她口里扣出更多的东西,故而与韦道蘅更加亲热。
魏楚直视刘氏,第一次暴露肃容:“没有及时制止此事辱及魏家门楣,是我之过,但是,阿娘当明白,这朝堂之上的阴诡手腕向来没有少过,本日不以此事进犯我魏家,他日也会有别的启事置我即是死地。如果因为惊骇这些,就投鼠忌器,那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
韦道蘅抬眸向着魏楚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正站在崔容静的身边,笑着和崔容静说些甚么,内心就生出一股子狠辣来,魏楚不仁就别怪她不义!她转眸就对裴希音一笑:“我兄长哪舍得压抑呀,你倒是忘了安阳这封号是如何来的了?”
魏楚神情自如地走出去,对着父母行了一礼。魏覃见她面色自如,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是自家女儿想不开,现在见她平静的模样,放下了担忧。他开口:“外头的动静,你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