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痛斥道:“你母妃竟日连门都不敢出,就怕孩子出事,若不是你无事生非献甚么破花,你母妃不会被勾逗得去后花圃,也就不会差点滑了胎。”
天子固然大怒,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因此也没说把陈春林拖下去砍了,沉吟半晌道:“你跟乔荣查一遍明熹宫,衣服被褥,香炉摆件……统统可疑不成疑的东西,你都要亲手一一查遍。若此次还没成果,朕可不会再姑息。”
饶是天子素故意机,现在也不由勃然起火,“如此放肆,她们好大的胆量!”
幸亏天子仿佛忘了她这号人,周瑛也乐得装鹌鹑。
陈春林扑通一声跪下,“此事尚未查清,臣不敢妄言。”
天子脚底一软,一下子跌坐回太师椅,“你是说,朕才是爱妃几乎滑胎的祸首祸首?”
周瑛睫毛颤了颤,狠狠掐了下掌心,总归做不到熟视无睹,面作担忧道:“陈太医,那些个害人的东西,会不会影响父皇的身材,昨儿个父皇也过夜明熹宫了。”
徐贵妃服了药已经睡下,天子不肯打搅,另寻了个暖阁坐下,连一口茶都顾不上喝,就拍桌子喝道:“你个孽障,要不是你每日肇事,你母妃如何会出事!”
周瑛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呢,听了天子这话,一脸不测睁大眼,“父皇这是何意?”
周瑛怯怯放下帕子,暴露红肿得跟桃子一样的眼睛,“真的吗?父皇莫要哄我。”
眼看周瑛真觉得本身是祸首祸首,一声没辩白就认下罪名,还哭得几近背过气去,天子心虚摸摸鼻子,取出块帕子递给周瑛,“快把泪擦擦,如果你母妃看到了,还不得吃了我。”
直等了一个时候,太医令陈春林才顶着一脑门汗返来,“昨日寝宫床上换下的被褥,暖阁罗汉床替下的坐垫……”连续数了七八样处所,才歇了口气,“都发明了瞿麦残存的气味。”
天子固然还是肝火未消,但周瑛冲弱之心,倒是让天子不由发笑,“你母妃是妇人,又兼怀有身孕,才会受寒凉之物影响,朕堂堂男儿,一身阳刚之气,怎会受这物影响?”
天子被周瑛缠得没法,“好好好,都听你的。”
就算是龙帕,不一会也全打湿了,周瑛哭道:“我这么坏,母妃再不会要我了。”
天子正一脸轻松逗周瑛笑,但陈春林迟迟不说话,不由收了笑意,“到底如何回事?”
陈春林避重就轻道:“从陛下的脉象看,陛下的确打仗过瞿麦。但诚如陛下所言,瞿麦是针对妇人打胎的,对男人并无影响,就算不特地开药,过几日也会自行排挤。”
陈春林盗汗涔涔,咬牙道:“可致人滑胎的药物有百余种,结果大多相类,且贵妃娘娘并非直接服食,只是直接打仗。仅凭过后脉象,微臣实在辩白不出是何种药物,请陛降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