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妃是秀玉宫的主位,进宫也有六七年了,到现在一月另有一两日的宠幸,人美又和蔼,最是个滑不溜手,拿不到一丝错处的十全人。
合法和妃觉得徐贵妃要借机肇事,却听徐贵妃续道:“不过祖宗定的端方,确切不该坏。”
芳兰吞吞吐吐道:“回禀娘娘,太医刚走,该给王美人净身穿寿衣了,可七公主她……”
徐贵妃揉了揉眉心,看向劈面的和妃。
王美人住在后院的西配殿,几步路就到了地头。徐贵妃率先进了门,一进屋,就感受一股寒气劈面而来。这阁房如何比屋外还阴冷?徐贵妃四下一看,窗户倒是关得严实,可炉子明显没生火,一丝温火气都没有,黑簇簇跟个冰疙瘩一样。
芳兰吓得跪了下来,颤抖道:“七公主严肃日重,奴婢们实在不敢冲犯。”
七公主周瑛被吵醒,抬起小短手,呆呆地揉了揉眼睛,嗓音软软的,“咦,徐母妃来了?”
特别她是秀玉宫主位,若要动个手脚,实在再便利不过。也一样因为她是秀玉宫主位,等王美人死了,由她领受七公主更是顺理成章。可她现在也就二十出头,有身有宠,本身又不是不能生,何必抢别人的孩子?如果个皇子也罢了,一个不值钱的公首要来何用?
徐贵妃很不高兴。
宫女嬷嬷都朝着床跪,头挨着地,恭敬非常,床上躺着刚咽气的王美人。徐贵妃心中不免惊奇,王美人另有这手腕,身无宠嬖,手边无财,还能皋牢得下人们有这份忠心?
可现在时移世易,徐贵妃也能情真意切叹口气,四平八稳和稀泥,“我晓得mm的心,一贯是再殷勤慈悲不过的,此人冷不丁没了,是小我都要肉痛,mm且宽解则个。王美人苦熬好久,现在也算摆脱了,只不幸七公主才一点点,娘就没了……”
徐贵妃不由放柔了声音,“小七如何不回屋睡?”
七公主周瑛看到徐贵妃眼圈微红,不由愣住了,“徐母妃也怕冷吗?”她歪了歪头,伸出两只小短手,尽力圈住徐贵妃的三根手指,呵气道:“乖乖不哭,小七给徐母妃暖手手。”
徐贵妃是想用七公主来拿捏她?她膝下确切无一子息,若非要说,她为谋夺七公主,动手害了王美人,这说法也一定不能忽悠两个胡涂虫。
可这话不能明说,和妃心机电转,“小七一贯懂事,我……”
徐贵妃环顾一圈,回过神恰好听到这一句,不由轻嗤一声,像是在嘲笑和妃的色厉内荏。她也不避讳,上前撩起床被,暴露一握鸦羽似的青丝,再上面是一张白嫩嫩的团子脸。
本来徐贵妃对七公主也只是平常,除了年节家宴上见过几次,暗里里再无交集,不想今儿个迫于身份来走个过场,竟被震惊苦衷,一时心中大恸,恨不得抱着七公主痛哭一场。
起首,王美人是身患宿疾,和妃是一没短她医,二没缺她药,身为一宫主位,对这么个早就得宠的小小美人可谓仁至义尽。
别看现在徐贵妃身边没一个子嗣傍身,实在刚入宫那一年,倒是有过身孕,乃至生下过一个壮结实实小皇子。只不幸那小皇子无福,不满周岁就短命了,最后连序齿都没排。固然有无数人陪葬,那幕后黑手也式微了好,但毕竟人没了,活着的人再折腾也是徒然。
七公主周瑛开初并未多想,见徐贵妃颦眉,忙低头细思一番,才品过味来,不由倏然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