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爷心知吴嫂不满,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丢到吴嫂怀里,“吴嫂劳苦功高,我这里记取呢。”见吴嫂喜气洋洋接过银子,蔡爷又道,“给那丫头抹点跌打药膏,真死了我们可就亏了。”
就算把她们卖到青楼去,卖身银有一二百两也就顶天了。可她们平常佩带的钗环金饰,只一件就有几百上千两,若当真索要赎金,几百万两恐怕都肯给,不比倒手到青楼赚很多?
俄然,天花板上的暗门咔哒一声被人翻开,先下来的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脸上瘦得没有一点肉,尖嘴猴腮,模样奸猾,恰好随后下来的几小我,都是以他唯首是瞻。
周瑛又问道:“小珏,给姐姐说说,姐姐昏倒以后,又产生了甚么。”
蔡爷清咳了两声,“胡三,差未几就行了。你把人折腾死了,让兄弟们这一票白干吗?”
胡三不满嚷嚷,“留她不死就够便宜她了,还要给她看伤?蔡爷,我们甚么时候改开善堂了?”
矮胖女人殷勤拿袖子擦了擦椅子,又倒了一杯茶,“蔡爷您坐。”
椅子上坐着个矮胖女人,四十岁高低,翘着二郎腿,一边啃着猪蹄,一边喝着小酒,哼着不在调上的俗艳俚曲,眯着一双眯缝眼,瞅着刚坐起来的周瑛。
周珏一想起明天的场景,惊骇地往周瑛怀里缩,“阿谁好人一棍子打晕了姐姐,又把姐姐和我装在一个麻袋里,扛着不晓得走了多远。我被放出来时,就已经是这个处所了。”
周珏被吓得躲在周瑛腿后,一句话不敢说。周瑛心中一松,反手握住周珏的肩膀,“舍弟本年才五岁,尚未退学,还没来得及学写字。”
但不管如何,周瑛都不能让本身的笔迹,在这类环境下落在纸上,留下后患。
饶是周瑛内心有万般惊骇惶恐,碰到年纪更小的周珏,也只能强捺下统统的不安,安抚道:“别怕,有姐姐在呢。”周瑛单手撑着地,吃力坐起来,把周珏搂到怀里,打量起四周。
周瑛忍着颤抖的身材,站起来,把周珏护在身后。
周瑛抿住嘴唇,下认识搂紧周珏。
蔡爷眉头皱了一下,对两个没用的家伙不再理睬。他沉吟半晌,从桌上取了一个暖玉紫葫芦,又给身后的人一个眼色,那人上前清算好承担。
蔡爷矜贵地坐了下来,发话道:“吴嫂,去把新来的两个提过来。”
胡三到底不敢硬顶,诺诺应了,蔡爷一走,胡三又狠狠瞪了周瑛一眼。
若真能被赎归去,也是好的。
周瑛回道:“家中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等姐妹并不读书识字,只学些女红刺绣罢了。”
这设法也不算差。
胡三被周珏吵得嫌烦,抬脚踹开周珏,“滚一边去。”
另一侧看管的地盘上,倒是干清干净,有桌有椅,另有一张简易的床。
被关着的不止周瑛姐弟,另有七八个小孩,有男有女,共同点是长得标致,皮肤细嫩,就算不是养尊处优,起码也是衣食无忧,不消劳累干活的那种。但现在他们一个个浑身脏污,眼神躲闪,涓滴不敢跟人对视,像只被伤害过的小植物一样,小小地伸直在角落里。
周瑛咬唇道:“我不识字。”
矮胖女人啃完猪蹄上的筋肉,舔了舔手指,走到栅栏跟前,像打量种猪一样瞅着周瑛,啧啧称奇道:“瞧这斑斓的小模样,倒能卖个好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