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正自难堪,却听到徐贵妃换了自称,不由一惊。
徐贵妃晓得和妃在天子心中一贯仁慈,就算她此时说破,天子也不会信,说不定还会感觉她宇量狭小,不能容人,干脆咽下不提,只拿七公主的事旁敲侧击。
可惜徐贵妃跟和妃之间妙手过招,采薇成了这条不幸的池鱼。
实在天子的心机不难猜,一边是伴驾多年,和顺解语的宠妃,一边是长年不见,连样貌都记不清的女儿,这天平往哪边偏,还不是一目了然?
王美人已经没了,就算有错也没措置论去;就剩下和妃,这管束倒霉的罪名但是非她莫属。
周瑛歪着头,有点懵,“那我就有两个母妃了?”
事情生长也确如周瑛所料,伤了皇嗣的罪名,和妃不过让采薇受了点皮肉伤,就拿王美人丧事做借口,要将此事搁置再议。等过了七七,统统灰尘落定,谁还会挂念一个不起眼的宫女?
周瑛害臊笑了,左腮边暴露一个小小的酒涡,“高兴。”
徐贵妃忙上前劝皇上息怒,却并禁止这道号令。她当然不会出言劝止,和妃前脚说要网开一面,彰显仁慈,天子后脚说要将之仗毙……这但是皇上亲身打和妃的脸。
徐贵妃心中一动,应了下来,“好,母妃承诺你。”
周瑛原只当是徐贵妃一时口误,但看到徐贵妃和天子互换的眼神,也顿时严峻起来。
既然已经在皇上内心种下这一根刺,徐贵妃善解人意接过话来,“和mm也恼了那奴大欺主的宫女,不过碍着王mm头七,不好造杀孽,先打了几十板子,余下的今后补上。”
天子原是被女儿撞见与爱妃靠近,感觉失了面子,才命令周瑛搬宫。他也是想描补一二,彰显为父为君的严肃,可惜这一大一小都不承情,倒好似他成了拆散人母女的恶棍。
虽说天子金口玉言,令旨既出,再无变动,但身边没起居注官跟着,说话地点还是在闺阁阁房,乃至天子还坐在床上,怀里搂着爱妾,堂下站的亲女,想必另有必然转圜的余地。
徐贵妃倒是一点不恼,周瑛如果一句不提王美人,徐贵妃才要顾忌她故意机呢。徐贵妃煞有介事道:“小七这么乖,才比别人多一个母妃来疼你,如何样,开不高兴啊?”
徐贵妃目送大寺人乔荣领旨去往秀玉宫,眼神讽刺:和妃,回敬你的这杯酒,滋味可好?
徐贵妃责怪地推了天子一把,将周瑛搂在怀里,“小七不怕,你父皇恐吓你呢。小七这么灵巧懂事,徐母妃疼你还来不及,哪舍得把你送归去?”
徐贵妃宫斗经历多丰富啊,一听天子这话音就不对。
周瑛感受着徐贵妃无微不至的体贴,张了张嘴,想要为那名宫女讨情,可终究她还是咽下了,往被子里缩了缩,微阖上眼,“母妃,我困了。”
徐贵妃眼尖,看到周瑛冷得颤抖抖,忙把她拉过来,一试她小手公然冰冷,从速把她塞回床上,“今儿个如何成锯嘴葫芦了,冷了也不晓得吱声。”
徐贵妃和顺地给周瑛掖了掖被角,叮嘱宫女好生值夜,才与天子相携分开。
“你还不晓得我,最是个惫懒不过的,哪有闲心哄孩子?不过是瞧不过眼罢了。”徐贵妃作势长叹一声,“主子刚没了,下人们没了主心骨,一时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