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黄谦一贯谨慎，让部下自去用饭，本身却寸步不离，在跟前守着。周瑛知他刚强，也不深劝，只让素枝传话给副统领齐简，让他吃快些，一会儿好替黄谦。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境地，这些话说开了，对林泽反而是一种折磨。
屋中一时沉默下来，窗外街上的喧哗人声，更衬出屋中温馨如此，只要茶水入杯的轻微水流声在屋中反响。周瑛伸脱手，抬起林泽的手腕，轻声道：“茶杯满了。”
对掌柜的这番殷勤，周瑛也不料外，只笑了笑，点了菜。掌柜亲身去催，茶刚倒第二杯的时候，菜七七八八上了，待周瑛动了两筷子，菜就已经上齐了。
见周瑛沉默，林泽只当周瑛不信，坦诚道：“若非被公主点醒，我还在得过且过，日复一日在这家古玩店里消磨工夫。至于公主的过往，我跟公主毕竟有过交集，猎奇之下，多探听了几句，多有冲犯，请公主降罪。公主若不信，尽能够去查，查清之前我就在此地，等候公主讯断。”
周瑛之前并未打仗过肃除功名这方面的事，觉得另有转圜的余地，见林泽如此说，心中不由又是不测，又是怜悯。她心知林泽不会拿本身的出息开打趣，终究哑然。
林泽却不起，只悄悄凝睇着周瑛。
周瑛正自入迷间，听到一个清丽如黄莺出谷的女声说道：“女人，要听只小曲吗？”
周瑛不由脚步一顿，半晌道：“恐怕你看错人了。”
素枝敲了敲马车门，奉告车夫，转道去西祥楼。
周瑛不自发攥紧手指，面上却不肯失礼于人，点头一笑，回身上了马车。
周瑛惊得站了起来，退后道：“这是作何，快快起来。”
素枝问道：“公主可要回府？”
周瑛也笑了，“你说的也在理。但有一点，你始终没有正面答复。”
周瑛领着素枝进了包厢，让黄谦领着众侍卫，在大堂另开一桌。
小二泡了茶出去，掌柜亲身奉上，给周瑛斟茶。
周瑛半真半假作恼，走到门口，才终究听到林泽声音从背后传来，“因为我更看好公主你啊。”
林泽眨眨眼，“做生不如做熟，我跟公主另有些友情，到皇上或大皇子那儿，谁晓得我是谁。”
周瑛靠回椅背上，挑了挑眉，“莫非我看错了？”可林泽的眼神清楚未曾断念，当一辈子庸人。
对素枝的建议，周瑛再放心不过，点头同意。
“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是为了科举仕进，而非做个账房。”周瑛沉吟后道，“转头我去探听一下，让人把你的功名补归去，再有两年就又到会试了，你筹办一下，再去考考吧。”
周瑛停下脚步，闭了闭眼，“披上吧。”
周瑛做了个无妨的手势，静待林泽的答案。
“谢过公主美意，但此事……”林泽摇了点头，眼神有些庞大，“本朝以孝治天下，凡父告子的违逆之罪，绝无可赦。此事已成定局，公主实在不必为我多操心机。”
她看了一眼林泽，有些狐疑本身是不是想多了，但沉吟半晌，她终究还是问道：“你还是没说，为何要弃父皇与大皇兄，这两个更能容你发挥拳脚、大展出息的人，而挑选我的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