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白婕妤初入宫的时候,周松就已经到了她身边奉侍。白婕妤原是官方女,帮着兄嫂卖伞的时候被杨琰相中带回了宫,也曾受宠过一段光阴,身边前呼后拥,从人很多。
周媛一听这个原因,立即就不想去盐城了,她想到这必然是韩广平想插手盐务。她本来忘了考虑盐利之大,没人会不动心,也没推测韩广平这么早就往江南布局,毕竟在周媛考虑要出逃的时候,杨琰还活蹦乱跳的,一点也不像随时会驾崩的模样。
周媛就按时价大抵计算了一下所需破钞,然后再对比一下本身的身家,内心感觉稳妥了很多。她早就算过,以他们带出来的这些财帛,四小我衣食无忧过一辈子,也一定能用完,当然,是在天下没有大乱的环境下。
欧阳明也建议他们临时先别往盐城去,因周松说的下江南启事,是与族人闹掰,想去投奔岳父一家,欧阳明就说不如先到扬州落脚,往盐城去一封信,体味了那边的景象再做筹算。
“恰是。公、你还记得前两年有位谢大才子入京,连官家都亲身设席接待吗?那位谢大才子,就是谢家长房二公子谢希齐。”周禄暗自掐了本身一把,如何又差点叫出“公主”来。
“十娘,前面就是扬州了,你和阿娘要不要上去瞧瞧?”周禄小跑下来寻周媛。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周松就是那不要命的,他闹起来,总是非要闹出个成果不成的,并且回回都要往大了闹,皇后在的时候就闹到皇前面前,皇后去了,四妃理事,就闹到四妃面前,最后他固然少不了挨顿打,但白婕妤那边总归是不会太亏损。
三人又看了一会儿景色,船已经进了船埠等待泊岸,周媛就和春杏一起回了船舱,把东西清算拿好,跟周禄一起出来,寻到周松一同下船。
十年相伴,周媛和春杏于主仆以外,更有一份姐妹交谊。
欧阳明阐扬一贯好客爱交友的本质,拍胸脯说包在他身上,让周松一家尽管放心跟着去就是了。
周松笑了笑:“你是宫里住久了,笑里藏刀看很多了,天然戒心就重。我总在内里行走,多见了些人,像欧阳官人如许急公好义的实不在少数。何况我们一行都谨慎谨慎,穿戴打扮都称不上繁华二字,实没甚么值得这位欧阳官人图谋的。”
周松闻言面露难色,说在扬州人生地不熟,还真有些心慌。
可后宫向来不缺美人,杨琰的宠嬖更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白婕妤刚生下周媛,杨琰就有了新欢,再没有来看过她们母女。当初恭维的人纷繁散去,仅余真正忠义的奴婢。周松就是此中之一。
她手里除了一些带出来的金银金饰,另有当初变卖东西折出来的金银和两千贯银票。
周松本是蜀地人,少年时因受流民兵变连累,被罚没入宫净身成了内侍。贰内心瞧不起那些恭维奉承的中官内侍,更不屑和他们同流合污,在白婕妤入宫之前一向被架空去做粗活。刚好当时宫内缺人手,白婕妤又不是甚么王谢淑女,内侍省在选人的时候也不经心,就把周松也安排了畴昔。
直到文宗天子在位时,将最宠嬖的小儿子吴王封到了扬州,命他羁系淮南盐业,景象才好了起来。吴王减免各项课税,将官盐代价压了下来,同时又大力打击贩私盐,抓住的只要到了规定的数量,一概处绞刑,并籍没家眷、发配子孙,一时倒把这贩私盐之风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