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翊卿说完笑着看向佔酥,眼眸清澈如潭水,却又深不见底。
百花街街尾的古玩店二楼,被支起的窗户里照进一束明丽的光,洒在茶壶上投射出一道暖意。
阿樱没有答复,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
佔酥微微皱了眉。她与许翊卿在行宫见过一回,也浅聊过几句,对他的印象一向是个举止有度的谦谦公子,乃至于她一向感觉宁桓在他面前都像个假墨客。
他与佔酥都把对方当作本身的棋子,只是这终究执棋人是谁,却另有待讲求。
本日气候阴沉,暖阳融积雪,何来的这般感慨?佔酥心想我这个死了一回的人都不至于如此笑容满面,你一个吃喝不愁的丞相之子在我面前倒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上了。
“女子立于六合,自也能为社稷百姓谋福祉。更何况公主生于皇室,以公主之智谋,又怎会不敌大丈夫?”
“你也就这点志气。”李桃夭将气撒在了贺召翎身上,说完就挽过佔酥的胳膊,“酥酥姐姐我们去林子里。”
“公主可否赏光对弈一局?”许翊卿已经坐在了亭中的石桌旁,小厮摆好了棋盘。
许翊卿听到声音后转头,就见少女明艳的面庞上尽是朝气勃勃。
许翊卿垂眸又落了一字,睫毛投下一片暗影,声音还是如清风拂竹般清雅。
“也已经安排挤来了,只是临时还没发明甚么。”
贺召翎看了她一眼,又转向许翊卿,“那就奉求翊卿哥在长兄面前多替我说几句好话了。”
阿簇近前给佔酥换了个手炉,本日虽转暖了很多,但郊野还是有些冷。
比及阿簇把软垫放在石凳上,佔酥这才抱动手炉坐在了他劈面。
佔酥随口的一句话让韩无金想了一下午,而她那边却也非常头痛。
琴棋书画,她都会一点,但做的都不咋地。不过下棋起码比操琴强一点,也不知是不是许翊卿成心相让,两人来回了几次后棋面倒是还不算丢脸。
她不晓得此民气里在想甚么,便没接话。
佔酥腹诽着,却也不是计算一局棋胜负的人,就随便拿了颗白子遵还是规棋谱落了下去。
佔酥与他对望了几秒,垂眸又落下一子,“许公子过誉了,和亲一事是夷元二皇的仁义所至,佔酥不过是个小女子,不敢揽功。”
“他去过宁府好几次,至于找谁就不晓得了。”
“小翎子,陪我去湖边逛逛。你们啊,就坐这里赏赏风景。”李桃夭说着把佔酥按在了亭子里。
她本不欲与他产生过量交集,但此时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阳光满前户,雪水半中庭。”
韩无金看着那些调侃的话嗤笑了一声,转念又想,过两天就要嫁入宁府了,也不知她做这些是在想甚么。
半晌后又闻声韩无金叹了口气,“我们这位小公主啊,怕是不好操纵呢。”
韩无金接过了那“账簿”随便地翻着,上面记得却不是店铺流水信息,而是一些帝都的秘辛。
“今早与桃夭同业前,我先去了城西的一些荒庙。那边有一些流民,昨夜的大雪让他们不是很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