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测所得。”谢蕴面无神采地看了那些账册一眼,“这几家铺子对我多有‘照顾’,趁便查了查。”
待康氏脸上的笑生硬地有些挂不住了,才淡声道:“母亲说完了?”
“我想老夫人该当不晓得,她的陪嫁已快成康家产业了。”谢蕴端着茶盏浅呷了一口,“二叔母该当也不晓得。”
“夫人息怒。”帮谢蕴将沾了墨的书卷放到一旁晾干的谢十一高出一步,站在了书案前,仗着本身人高马大, 硬是遮住了康氏的视野。
谢十一的神采亦是沉了一些,可父老赐不敢辞,康氏作为谢家的主母要给庶子院子里安排一个服侍的人,还真是没法回绝。
……
“少爷,你就这么将账册交给大夫人啦?”看着康氏抱着帐本近乎逃窜地分开了琼华院,一向缩在一旁不敢出声的谢十五苦着脸跑了出来,“这但是十三和十四辛辛苦苦查的……”
谢十一的背弯地更低:“是, 没想到夫人还记得小的。”
“母亲无事不登三宝殿,请直言。”
“想要个平静。”
谢蕴公然抬眉看了红隙一眼,叫康氏心中一喜,还来不及多说甚么,就见他薄唇一扬:“你出去。”
他们这个琼华院一贯少有人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轮番在外头守着,没想到还真撞上个不请自来的康氏。
他说得不紧不慢,语气里也没有涓滴不恭敬的意义,可康氏听着他的话倒是别扭地狠,细品了半晌才读出此中的讽刺之意。
谢十五却没理他,抱动手稿跑到谢蕴身边,指着此中一段:“少爷,这这这这是不是阿谁阿谁,”一时情急,竟是口吃了起来,“就我们前次遇见的阿谁……”
“你家中的事自有我去安排。”康氏眸色一冷,目带警告地看着她,“叫你在二少爷身边服侍,莫非还委曲了你不成?”
想开口怒斥他无礼,恰好人一向躬着身子, 同她说话时眼睛也是规端方矩地看着空中, 就连双手都始终保持着施礼的姿式, 连一丝颤抖都无。
“夫人!”红隙忍不住惊呼出声,一张俏脸变得惨白,强笑道,“夫人您忘了,奴婢家中……”
思路偶有滞塞,便能够一天都写不出一个字来。
手中突然一空,康氏有些难堪地将手放在膝头:“但是对红隙不满?”
谢蕴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谢十一微顿了半晌,侧身让开了。
没人在本身前面挡着,康氏又能瞧见她阿谁冷酷的庶子。她本是想过来好好挖苦他一顿,却被谢十一打断了思路,现在再被他这么一问,反倒有些答不上话来。
这大师少爷,真难当!
“自是记得,当年我本还想同老爷说,将你指给大少爷做书童。”康氏的声音里不由很多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看来本夫人目光不错,你当真是个机警的。”
过分天花乱坠乃至于连一贯信口开河的十二都不信了。
十五不平,叫少爷评理。
“夫人,我们还是归去吧。”红隙有些答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老爷叮咛了不准打搅二少爷看书……”声音却在康氏的谛视下越来越微小。
康氏忽地就多看了他几眼, 缓缓问道:“你是福安家的阿谁小子吧?”
“你懂甚么,”谢十一笑着轻弹了一下他的额角,笑容轻松,“这本就是为了停止大夫人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