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幽森,窗棂未启,月光透不出去,视野极微。
“办好这件事,你便不再是一条影子,本宫许你出宫,娶妻生子。”
十里楼台脱手,必不凡物,以寒玉为令,可比宫中的紫金玉还要来的精美标致!
乔弥穿过宫禁将公主送到昭阳宫外,公首要走时,他一把将她手腕抓住,她转头,见他眼眸水动,有明显的忧色,月下风冷,他指尖也泛冷。
乔弥没吭声,往她怀里塞去一物,凭形状感受来看,三寸大小,其温度感受,寒硬似玄铁。
“甚么东西?”她埋在他肩低道。
翁贵妃神采一绿,胸腔几番起伏,才绽出一抹文雅娇媚的笑,款款迎出去,寝殿宫人跪一地,那袭明黄坐在软榻之上饮茶,她上前,施礼声落,宣昭帝拽住她将她卷进怀里,悄悄埋她颈间嗅了嗅,笑道:“爱妃真香。”
“娘娘……”木兰考虑,“您说会不会是皇上……”
肥头大耳,肚皮敞开,笑得一脸憨象,可亲又敬爱,翁贵妃在香池中看着木兰送到她面前来的佛像,神采瞬变,猛地从池中站了起来,溅一道水花急雨般落下。
“皇上……僧衣不见了……”
隔着一臂间隔,公主看着他踌躇了一会儿:“你有话要跟我说?”
宣昭帝紫瞳微深:“不算累。”
夜间宫闱森寂,宫灯映着金砖玉瓦,光芒所折射处金碧光辉。
她披好外套,俄然内里一声传:“皇上驾到――”
木兰惊得颤了一下,仓猝道:“娘娘,奴婢返来的路上便想跟您说,但一向没找到机遇,八面山头的人,昨夜无平生还,今晨奴婢暗中派人措置时,山路上遍是尸身。”
公主忍不住,“你就这么把他们给卖了?”
“嗯。”她要回身,手腕被人一带,回身撞进了乔弥怀里,坚固的肩膀撞得她鼻梁一疼,“唔”了一声,她抬手揉了揉,声音有些发闷:“干甚么?”
“那小贱人如何没死?”翁贵妃娇软的声音又沉又怒,从齿缝中挤出:“安排了这么多人,都是废料吗!”她倏然扬手“咣当――”一声将玉佛狠狠掷于池边地上,摔了个粉碎!
公主唇不动,声音有些决计的冷:“门路埋得这么深,你也不怕我告密来一锅端了?”
“十里楼台的令牌,若要叫拯救,就现一下,宫中也有人会带你出来。”
昭阳宫收到了很多犒赏,尽是些佛理参禅之物,公主本好好的在喝着酸梅汤,一下子被恶心的胃里泛酸,将缠枝金碗一放,立即派人给翁贵妃回了个礼,回了个弥勒佛。
翁贵妃眼眸倏沉,“看来言喻之说的没错,这些人都是最大的隐患!”她“哗啦”一声迈出汤池,银牙几欲咬碎:“不能留,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
宣昭帝的手探进翁贵妃的领子,浴后的衣衫疏松,稍稍一挑便滑下大半,他打横将她抱起往寝榻上走,顺着将她放下去,便站在床榻前,沉眸盯着她,目中有暗火。
公主取出怀里的令牌,触手寒凉,通体是玉白的,上面有古朴的纹路,光芒太暗看不如何清,她推开窗棂,举起来对着月光一映,顿见寒光流转,玉色动听,上面一个古篆的“倾”字极其标致,公主心头突地一跳,这哪儿是玄铁,这底子是上好的寒玉!
昭阳宫沉寂如水,除了侍卫列岗,殿外只要两名懒懒守夜宫人,坐在玉阶上靠着殿门打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