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弥看她半日,从袖子里掏了一把小刀出来塞进她手里,掌心触到一抹冰冷,公主旋即想退:“干甚么?”
“没死?”公主怔了怔,乔弥趁机将她抱进怀里,她发间香馨暖,青丝微凉蹭着脸,悄悄柔柔的,让他忍不住偏头去挨了挨,未伤的手环着她的腰,又细又软,软进贰心底,愉色便沿着唇角细精密密的渗进了眸底。
公主握紧了刀从他怀里出来,拽过他衣领拿着这刀在他面前晃了一晃,冷道:“这是干甚么,负荆请罪么?”
这类劫后余生失而复得之感,无疑让公主滞了一瞬,而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眼圈半红不红的,有丝挖苦:“我有说过要放人么?”
偌大寝榻成了南北两极,一只胳膊却还是伸过来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悄悄往怀里捞了捞,淡淡的药草暗香混着安神香味,在鼻尖细细缭绕。
公主特地往寝榻里侧滚了滚,尽量想着离乔弥远些,血方止住,乔弥睡觉也只能侧着睡,公主委实不敢碰。
公主闷了闷,走下榻将刀扔给了他,乔弥握住她的手,不让离远了,公主看他一眼,一脸“老子还没消气”的神采,倒还是站在了原处没动。
好歹代表的是桓王爷的面子,千万是没有拒之于门外的事理的,因而言先生由内监带路,通畅无阻地进了寝殿。
“唔。”乔弥唇轻贴着她的发:“我已将她送回了金骏眉。”
公主嘲笑:“好啊。”她跨上软榻绕去他身后,将他衣衫垮下来,一剑穿肩,肩胛两端薄薄一层痂,还未愈合得全,公主抽刀利落,下刀也敏捷,刀锋逼近,乔弥该是感受获得的,可他没动,公主顿了顿,抿抿唇,眉眼往下一耷拉,泄了气,下不去手了。
驸马爷道:“不。”
乔弥看了看她,伸手去拉着她的手朝她走近几步,上前便想去抱她,公主低着头退:“离我远点你。”
公主神采被那零琐细碎的血迹弄得丢脸至极,回的不如何及时,便又听乔弥轻道:“算了,你睡偏殿,那我也睡偏殿罢。”
月色静好。
乔弥笑意不达眼底:“还好,算命的说我起码还能活一百岁。”
她掀了丝被有些急的走下榻,自有宫娥上前来将公文一应收纳划一。
乔弥半阖着眼眸低低一声笑:“你睡觉挺乖的,温馨的像一只猫。”
“主殿让给你,我住偏殿。”公主揉了揉眼,白脸红眼,嗓音有些闷。
“我本日没有想过要恼你……”他声音发飘,微小气味拂在耳后,昏昏欲睡,头渐渐埋过来贴着她的后颈,喟叹般将她拥紧:“我只是怕,若师姐真的死了,该如何办……”
荷菱叮咛宫娥彻夜偏殿燃安神香,香味缓缓寥开,便尽都退下。
言喻之带着礼来拜访,三七鹿茸,人参灵芝,百般来一小点,门房前来通禀时,公主正在后厨捣鼓,扬言说要给乔弥亲身炖一碗枸杞雪莲汤来补血,弄得一众厨娘仆人鸡飞狗跳,仍誓不罢休。
她终究从惊愣中反应过来,尾音扬高了些许确认:“没死?”
清荷能够死,可却不能死在公主手里,这是人之常情常理,以是公主听闻清荷死讯时也可贵有一刹的慌乱,想躲想逃,她甘愿此后与乔弥分家而寝,一主一侧,也不肯是以和离,再不相见,平生孤老。
“老臣已将驸马爷遣人送来的半颗雪参玉露丸融进了玉蛹粉里,驸马爷且看看。”他拿过玉瓷瓶刚想要递上前去,抬首顿见公主手中握着小刀杵在乔弥身后,吓得神经一紧:“公主,这褪疤一事,还是交由老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