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又有动静传来,荆州城破!
“是!”谢骁身后之人齐齐喝道。
“拜见太子殿下!拜见靖安公主!”铁蹄声响,对持的人马刀剑归鞘,“咚”的一声单膝跪地,齐齐施礼道,喝声直破云霄,惊腾飞禽无数。
谢相算是完整撤销了心中的动机,本想着再不济能让谢骁临死前与二房见上一面,此时却有些迟疑了,激愤之下必有愤激之语,若再生祸端就费事了。故而叮嘱了谢谦之两句也就回府了,倒是谢弘踌躇着像是有话想问。
“晓得了!”谢弘背影一滞,而后降落道,苦涩难言,他冲谢谦之一抱拳便大步流星,再没转头。
巧儿望着书言笔挺的脊背,低垂下头,莫名的有些心伤。
朱家请罪的奏疏和战报一起送至殿上,在世人还来不及为朱家人掬一捧怜悯泪时,一个爆炸性的动静已震惊了朝野表里!
雄师开赴,一起南下,靖安盘算主张,反倒凝神埋头,没了前两日的烦躁不安。只是偶尔还是忧心,帝都恐怕是要翻天覆地了,不知现下局势如何,初珍表姐是否无碍,那日仿佛因为她表姐和谢贵妃起了争论,另有谢谦之,不知公主府现在如何了,巧儿平姑姑徐姑姑她们是否安然……
玄色兵甲将五千禁卫军合围在此,森冷的杀气由此处伸展开来。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来拍门,是个高大的丫头,技艺不弱,朱谦更加谨慎了。靖安草草的吃过早餐,就又被请上马车,而她还是没有瞥见卫颜。
面对谢相的诘责,谢谦之却没有一丝镇静,反倒更加平静,反问道:“父亲感觉此事是我能做主的吗,若无陛下开口,谁敢将谢骁凌迟?谢家本日为一嫡派子侄分寸大失,威胁陛下,就不怕来日祸及全部谢家吗?”
何时起,他们之间竟只剩下无止休的辩论与猜忌。一阵阵抽痛让卫颜唇色都有些发紫,他面上却无一丝软弱让步之色,她明显刺痛了他的高傲,卫颜声音里不带涓滴豪情,嘲弄道:“以是说让你乖乖待在公主府啊!卫陌不晓你已知旧事,他即位,一样会奉你为长公主!你又何尝信赖过我,阿羲,你敢说你心中就没有一丝恨意吗?”
爱甚么的,你说不是就不是,你说病态那就病态吧。
“母妃觉得此事当如何?”楚丰尚能嘴角含笑,冷冷问道。
合法此时,却闻谢谦之求见,楚丰也不避嫌,直接宣见。
书言起家欲拦,却被谢骁一鞭抽打在脸上,听他怒道:“那里来的狗,也敢挡小爷的道!错了,你仆人也不过是陛下的一条狗罢了!”
兵甲声越来越近,仿佛是回到了公主被禁足的阿谁早晨,也是如此。
替废太子打下荆州的前锋官是谢相的嫡宗子,谢陵!
而此时,朱谦带着禁卫军却一步步向内缩小着范围,如临大敌般慎重严厉。
可惜,他已经没有将来了。薄唇微抿,卫颜眼中倒映着一弯薄薄的弯月,寒凉孤寂。
心头一块巨石放下,谢弘点头欲行,谢谦之却高耸的喊住他,言道:“王太妃与六公主张欲搬出宫中,靖安的事,你今后就不要再过问了,这是最后一次。”
谢弘晓得本身的设法被证明了,先帝怕是也想到这一点,才将遗诏交给靖安的吧。如此一来,只要咬定靖安是被挟持,楚丰与谢家就不能对她脱手,不然那份遗诏便真亦假,无人敢信,太子与卫家也不敢对靖安脱手,如此便证明了楚丰手中的圣旨是真的。除非是到了破釜沉舟的境地,靖安应是无性命之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