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里竟再也没有他了。
“啪”谢谦之掷了笔,好好的一幅字就让这突如其来的一道墨迹给毁了。
他来得那样早,他待得那样久,看着她顿足、感喟、扬眉、嘲笑,看着谢弘走到她的面前,低着头对着她笑容满面。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些甚么,却瞥见她嘴角微勾,眉眼灵动,或嗔或怒,全不似看着他时的淡然沉着。
“嗯”楚颜笑道“我如何感觉皇姐畴昔了才是给母后添乱呢?”
即便是坐在前面,但如谢谦之那般谦恭儒雅的人,还是引来了侍立在廊下的宫女侧目。巧儿是第一次进凌烟阁,不免猎奇的听她们群情,也晓得了这个男人是独一一个以庶子的身份进入凌烟阁侍读的人,为人更是谦恭有礼,比之谢家的别的两个儿子更像是世家清贵。
“谢公子是崇德书院里五年来三试第一人,学问出众,并且最是儒雅风骚,那里不好了”一旁的宫人接口道“当然,提及面貌的话天然还是太子殿下,可殿下除了在靖安公主和皇前面前会笑笑,平时……”
太傅还未到,许是因为七夕,凌烟阁比之常日更多些女儿家的娇笑,连一贯沉默的几个小公主也是笑容满面,那神情是靖安再熟谙不过的,神驰与等候,女儿家平生的幸运不过也只系在两小我身上,一个是父,一个是夫。她有天下间最慈爱的父亲,却将一颗心捧给了一个无情郎。
若不是顾忌着众目睽睽,靖安倒是真想卷起手中的书好好的敲一敲他的头,好好的拿甚么书泄愤,害得她要在这里清算这个烂摊子。倒不是怕王俭如何样,他那老呆板嘴上再短长戒尺还是不会等闲往她手上打的,题目在于她一想起宿世太傅那样惨烈的死法,便总感觉对不起他,现在就更不想让他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