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再晚入夜前怕是赶不到皇陵了,你也保重吧。”
公主府的禁令解了,却更加的门可罗雀,连行人都绕道而行。
殿内风声鹤唳,新上任的赵总管额头上尽是盗汗,即便如此也得硬着头皮出来。
靖安不知他是多早来的,等了多久,现在痛恨已淡,可若想以平常心相待,却也难堪。
楚云来时,便是这番景象,虽听王太妃说过,心中早有筹办,却还是不免一阵唏嘘感慨。
两三今后,公主府已是鸟鸣山幽,昔日繁华尽付东流,偌大的府邸越显空旷凄清。
谢弘打马而去,笑容模糊可见昔日的敞亮张扬。
帝后自正门而出,祭六合,告太庙,停止即位大典,改年号庆熙,次年即为庆熙元年。
“好的差未几了,本想陪你去的,可惜陛下未允,也只能来送一送你。”谢谦之近乎迷恋的望着她,点点日光落在靖安脸上,明丽暖和,她眼底也是一片清澈开阔,一如初见。
靖安却没想到楚云会登门拜访,当日崇文门之事,她对楚云与王太妃也有些亏欠的。不想楚云夙来小性子,却没计算这个,只记得她当日的拯救恩典,靖放心中不免暖意融融。
打朱后去了,朱老太爷的身子便一向不是很好,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一早他们就站在了三皇子这边,免不了会冷淡东宫和靖安,即便靖安当时甚么都不晓得。初珍送信过来的时候,朱家人另有些存着避嫌的心机,但老太爷却直接换上了多年未穿的官服,不顾世人禁止,带着朱宁渊进宫了。一个方才立下大功的虎贲军统领,此中多少威慑的意义不言而喻,帝后去了,东宫倒了,但朱家还在。
谢弘一怔,亦是忍住握拳掩唇一笑,这笑容要比方才至心多了。
她猜的不错,不过半个多时候,宫中数道旨意连发,震惊了大半个帝都。
“啰嗦,莫非我不晓得,还要他们跟着我去守皇陵吗?”靖安嘲笑道,此人还把她当作不解世事的少女,赶上点礼遇就要哭鼻子啊,她又不是楚云!两世为人加起来的年龄她本身都不敢算。
至于谢相……靖安猜不到他是发兵问罪,还是为了保全谢家而来。如果前者,谢家的繁华便真的到头了,如果后者,倒还不足地。
“嗯,临行前去拜别外祖,走得早,倒没和表姐赶上。”靖安说得漫不经心。
圣旨下达的第二日,靖安便开端动手清算府邸,留下家仆与府兵,至于当初带出来的宫人,到了年纪的,便回府议亲,没到的依例谴回宫中再行分派。城郊的庄子和母后留给她的铺子都有专人打理,另有朱家关照,想来是不会出甚么大乱子的。
一行人轻装简行,不过一百卫兵护送,自西门出了帝都,往皇陵的方向去了。
城郊长亭里,倒是早有人久候了。
“没~皇姐,替谢弘跟你问个好。”楚云笑得娇俏,当然口气还是有些酸的。
“殿下!”徐姑姑望着靖安,整颗心都沉了下去,“陛下怎能如此待您?说是守孝,可连时限都没有,他如果毕生不召您回转呢。”
一旁的谢相神采有些丢脸,却也勉强保护着面上的恭敬,俯身拱手行过礼。
靖安神采有些黯然,她想母后是能明白她的,至于父皇交代的事,她虽做的不敷好,当也算无愧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