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靖安应道,跨过门槛,想了想又抬眸道,“平姑姑的灵位在那里,我先去上柱香吧。”

“娘娘何必这么恐吓公主呢。”身侧的侍女笑道,内心却还是欢畅的,出了那宫城,娘娘是一日比一日安闲畅怀了。

“主持,不知慧明是否在寺内,可否引见?”靖安侧身道。

这么一来,公主府世人看向谢谦之的目光就更加的耐人寻味了,连带着书言也被巧儿狠狠瞪了几眼,心中有苦说不出,还得硬着头皮上前提醒公子,他们该走了,谢家另有很多事等着他商讨措置。

靖安跪在蒲团上,姿势虔诚,她面前点了两盏长明灯。

也无怪乎她们会这么想,太子颜谋逆罪名已落实,为大逆罪人卫陌所杀,动静传回帝都时,世人皆是唏嘘。公主府愁云暗澹,殿下从今以后便真的是身如浮萍,再无依托了。谢谦之心悦殿下世人皆知,又得新皇正视,摧辱公主逼迫下嫁的事也一定会做不出来。

谢谦之嗤之以鼻,继而道:“依先皇遗命,这五千禁卫军今后是用作你府兵的,可你现在失势,纵使他们忠心耿耿,怕是久了也会起异心。”

因为即位大典还未停止,后宫人等也未诰封,因此临时还依本来称呼。

草木染的青色寝衣泛着淡淡香气,轻浮的布料都好似比手上的肌肤还要细致些,恍然间不知今夕何夕,甚么是梦,甚么又是真。

谢谦之俄然想起一事来,言道:“本日在御前,听女官传话,说三皇子妃想请你入宫,你可晓得?”

街坊萧瑟,行人远远便绕道而行,仿佛是怕感染上倒霉,招来灾害。新修的府邸竟显出几分败落式微的味道,御笔亲提的匾额模糊还能令人们想起那位宠冠天下的靖安公主,但班驳的裂缝又无不诉说着今时分歧昔日。

楚云本就是个不记仇的性子,若太子颜还活着,天然还是恨的,可他死了。阿谁老是叫人赏心好看标绝色少年,她也会暗自高傲的皇兄,就这么死去了,总归是一件叫人黯然的事情。大抵是年纪差的太远,她不大靠近三哥,对于兄长的胡想多数在太子身上,偶尔也会恋慕他和靖安间的豪情,毕竟皇家亲情淡薄,她总想着母妃要给她生个哥哥或者再生个弟弟就好了。

“不准过来!”谢谦之痛斥道,靖安眼眸淡然的直面他的肝火。

卫陌一案牵涉的世家浩繁,此中以薛家为甚,帝亲下旨,薛家与卫家同罪。其他涉案人等,依轻重一一论处,帝王几近是用铁血手腕清除朝堂,洗濯世家污垢。一时候帝都世家式微,兵权收归,再次稳固了皇权的职位。

高大巍峨的城门耸峙在细雨中,远处是阴翳的天空,统统都灰蒙蒙的,劈面而来的雨丝平增清愁。石板与石板的间隙中暴露些许湿滑的青苔,马蹄哒哒而过,落花寥完工泥。

楚云那里能想到那么多,等闲便被压服了,只是另有几分怜悯之心,喃喃道:“如何说那也是靖安姐姐的亲弟弟,她能狠心不救吗?再说太子哥哥都死了,三皇兄至于这么吝啬吗?”

谢谦之薄唇微抿,一副不肯多说的模样,他知靖安的性子,并不肯再把她牵涉出去。

而此中最令人惶恐侧目的当属谢相主动请辞了,朝野群情纷繁,楚丰暂压未理睬。

现在为了遁藏锋芒,恐陛下顾忌,外祖府中的人都少来打搅,更不必说朱宁渊父子了,禁卫军虽回了公主府,朱谦倒是连交代都没来得及交代一声,最后还是展转托人送信得救,不然府中的五千禁卫军就是一盘散沙,连个统领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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