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当中只余昆帝和昆君玥二人,昆帝摆摆手,表示他在床边坐下。
也不知他说的是筹办贺礼不会让昆帝绝望,还是他本身不会让昆帝绝望。
昆帝的声音峻厉了些,“叛逆兵那些乌合之众有何用,也配与我西昆缔盟?阿谁殷朔朕晓得,他工于朝堂心计,用兵之上倒是个内行。叛逆兵原是一群只会舞锄头挥镰刀的农夫,若他们都能兵戈,那我们何必日日练兵?”
昆帝喝完了药,用手撑着床坐起来,宫人试图搀扶他却被他一手推开。
昆吾伤拱手一礼退出寝殿,不一会儿便见殿中服侍的宫女寺人都退了出来,可见昆帝要说的事情非常隐蔽。
“父皇!”
昆君玥一愣,抬眸打量昆帝的神采,看不出是喜是怒来。
玉扶曾承诺,昆帝有生之年,她毫不会主动打击西昆。
昆吾伤笑道:“我是神仙谷出身,毒术虽不如师兄师姐们,把个脉的本领还是有的。”
他将现在东灵的景象一五一十地奉告昆帝,昆帝似笑非笑,“你倒是体味得很清楚。”
他道:“父皇一世英名,现在如何怕起一个黄毛丫头来?我们为何要委曲奉迎北璃,与其如此不如帮忙东灵的叛逆兵成事,我西昆与东灵共同对抗北璃岂不好?”
殷朔眼底毫无笑意,“但愿北璃的底牌,已经都展现在我们面前了。”
昆君玥心中嘲笑,这件事莫非不是早就产生了吗?昆帝眼睁睁看着本身残杀手足稳固太子之位无动于衷,本日反而来讲如许的话了。
昆吾伤笑了笑,“儿臣记得,太子派兵攻打渭州的时候,恰是北璃雪大难行粮草不济的时候。当时顾述白雄师向临安城中采办粮草却遭受迟延,军中几近断粮,太子派兵又使得顾述白摆布难堪难以进军,而后除夕之夜叛逆兵就偷袭了顾述白雄师……要提及来,太子的偶然之举可真巧啊,仿佛共同着叛逆兵的偷袭行动似的。”
那喊话的兵士没有应他,反而看向城楼里头,很快一个女子利落的声音从高高城上飘下来,半分怯意也无。
“但愿如此。”
“父皇,儿臣先前不过是一时胡涂,今后再也不会了。庆祝大婚之礼的事不过是小事,何必派儿臣亲身去呢?”
这江山,还是他的。
昆君玥转头冷冷地看他一眼,目光中充满警告。
五日以后,昆君玥携一众西昆使臣,带着送往北璃的贺礼从渭州进入,一起北上。
下三滥这等字眼刺痛了一众西昆人,昆君玥从马车里愤而起家,“是谁说我西昆人下三滥?给本宫站出来!”
部属又反复了一遍,“公子,西昆太子派人送信来了,您不请人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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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命你去北璃送贺礼,自有朕的主张。你也晓得你七弟是北璃女君的师弟,将来朕百年了,你就不怕她支撑你七弟即位么?”
残杀手足?
不想到了渭州竟受守军怠慢,让他们西昆一行的步队在城门外等候好久,迟迟不肯开门。
昆帝仿佛下定了决计,任昆君玥再如何推让也不管用。
好一会儿,一个兵士从城楼里走出来,朝底下喊道:“吵甚么吵?你说是车里是西昆太子我们就信啊,谁不晓得你们西昆人最爱玩下三滥的花腔,谁晓得是不是骗我们开城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