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轿罢。”
“我有甚么不对劲么？”
那一刻，他竟有一丝妒忌顾述白。
“这个顾怀疆勾引圣心，仰仗屡战屡胜的军功在朝中获得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乃至超出于我这个丞相上！我就不信他当真有这么短长，向来不输？他必然和西昆有甚么奥妙勾搭，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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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朔回想着他在席上看到的气象。
……
“嗯。”
看着那一群丫环婆子呼喇喇地拜别，殷朔的神情这才和缓了些许，不由想到了殷姬媱方才那话。
这一开口，声音谦恭含蓄，温润的双眼笑意微微，叫人看了如沐东风。
殷朔躬身低首，静候他的叮咛。
殷朔从书房中走了出来，脑中还在想着玉扶的一颦一笑。
她笑着跑上来喊着大哥哥的时候，殷朔的心跳都漏了一拍，看到的倒是她扑到了顾述白的身边。
似她眼波流转，新鲜得像是林间的一只小鹿，在雾气当中腾跃。
他也很惊奇。
他的眼看着那画，又仿佛透过画，在看着别的甚么人。
“好，大人慢走。”
很久，轿中的檀香袅袅升起，他的眼波隔着烟雾忽明忽暗。
殷姬媱凑上前来，细细打量他的面孔，暴露了不怀美意的笑容。
另有河岸边上的一片桃花，好似她两颊的酒涡轻旋，甜美得招引蜂蝶。
殷丞相坐在书案背面的太师椅上，身后是一道半开的窗子，窗外松柏成荫。
他本日并没有决计去和玉扶搭话，为的是不引发顾怀疆的狐疑，可他在角落里却仔细心细察看着玉扶，没有一丝一毫的讹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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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丞相是个讨厌鬼，可他的儿子殷朔和他正相反，在朝中深得民气。
玉扶，一天云破裂，两树玉扶疏。
婷婷袅袅的美人白衣翩翩，莲步轻移地走来。
“虽说端五气候热了，大哥走在这阴凉地里，也不至于热得脸红吧？”
“大哥，你如何了？”
“你可见到顾侯府阿谁私生女了？”
“殷公子慢走啊。”
“是，孩儿谨遵父亲叮咛。不过此事急不得，顾侯府一家子可不是笨伯。他们那样庇护着玉扶，孩儿不能冒进，只能劳父亲耐烦等待一些光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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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们越是对一个来源不明的小女孩格外在乎，越申明他们心中有鬼。你不必焦急，为父已接受他顾怀疆逼迫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年半载了。只要你能找到他通敌的证据，为父就是死了也瞑目……”
殷朔眉头微蹙，下认识否定，“我才从顾侯府返来，一起车马天然比你在府中要热一些。”
相府外书房中，穿过一道道槅门到内间，才是殷丞相平日办公的地点。
“我看大哥不是热的，而是动了春情了。因为大哥每次一扯谎，就会蹙眉。这点瞒得过别人，还瞒得过我不成？你我虽不是一母同胞，可……”
他一时想愣了，直到进了内院看到面前人头攒簇，他才回过神来。
厚重的花梨木书案上头，公文叠得整整齐齐，余下的便是一个笔架，一方古砚，并一叠一样整齐的白纸罢了。
“你在朝中交游广漠，和顾侯府也有走动。你要替为父靠近这个小女人，尝尝看能不能从她的身上，找到顾怀疆和西昆勾搭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