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高贵非常,如有您出面开口,此事必定能够轻松告终。可顾侯爷一贯但愿诸位公子在帝都低调行事,此事若闹大了,只怕对三位公子不好,不如还是让邀月出面。”
“你到这里坐着,看得更清楚些。”
世人都朝那画舫看去,只见舫中灯火透明,一个度量琵琶的女子施施然走了出来,水袖轻浮翩然,在船面上朝世人施礼。
他固然不懂她念的甚么烟柳画桥是甚么东西,可一听便晓得是首好诗。
玉扶是头一次坐画舫,希奇地很,一向朝船舱的小窗外头看。
“二哥每次来都是和邀月女人坐在一起的,本日为了小玉扶萧瑟了邀月女人,这如何好?”
这声音卤莽还带着酒气,世人走出船舱一看,公然是一个喝醉满脸通红的胖大男人。
“二哥,这就是你订的画舫吧?可真都雅!”
邀月闻言一怔,看着玉扶的目光,不自发和顺了起来。
那醉汉不承情地把手一甩,一招手,他身后的几个部下便跳到了他们船上。
他所站的船撞到了他们的画舫,才有了方才那一阵狠恶的摇摆。
故而她只请玉扶点曲子。
顾宜信觉得真,道:“一点点也很了不起了,我们东灵人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很多和你一样大的贵族蜜斯们都认不得几个字呢!更别提出口成章了。前几日父亲听了朝臣们的话,还说要请徒弟来教你学问,没想到你本来就有学问!”
她虽是乐伎,仗着顾二公子的人这个名号,向来也没人敢招惹她。
“玉扶的学问,说不准都赶上你了。你今后还不好好读书,被一个小女娃比下去了,看你羞不羞!”
世人正听得出神之时,俄然画舫一阵闲逛,邀月顿时抱不住琵琶,倒在了地上。
“邀月恰好会一点,如此便献丑了。”
邀月是个乐伎,在风月场久历,察言观色了得。
便听得外头有人大喊,“船舱里是哪位女人在吹打?大爷我请女人到我们船上来奏,给你十倍的代价!”
玉扶吐了吐舌头,用手指比出一点小小的间隔。
顾酒歌见她有兴趣,干脆和她换了一个位置。
顾酒歌顿时眉头一蹙,被邀月拉住了衣袖,朝他摇了点头。
“一点点啦。”
谁料顾酒歌先搀起了玉扶,顾相、顾宜并瑶蓝都扑了个空,世人四散开来。
“我乃是邀月,奉了顾二公子的命在此接待高朋。这位客人如果不想获咎顾侯府,还是速速分开吧!”
顾酒歌手执折扇,在他头上悄悄一敲。
顾酒歌点了点头,几人朝后退了一步,让邀月出面开口。
那醉汉身边的客人,闻声邀月二字,酒醒了一半。